【DW/G1】What you choose to be 06【Skyfire×Starscream】

写在最先:

我觉得爆字数这件事已经不用单拎出来提了= =。又多了一节可以看;但是总体而言Good old days章节即将完结。

相当无聊的一节,你可能会这么觉得——因为有一些原创角色出现,虽然没什么重要戏份。

对于小红来说,这一节之所以要写这些内容主要是考虑到红蜘蛛作为一名霸天虎高官,除了卓越的战斗能力以外,他应当是能够管束手下、有一定领导能力和自觉的(虽然很有限),希望给他一个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毕竟原作里通常他都是搞笑担当但我们都知道他不可能只是个傻瓜。

有一点聊胜于无的肉渣因此不放预警了。



以下正文:

What you choose to be【DW/G1】

Skyfire×Starscream


——Good old days——

06

新来的研究员波峰*对自己的实验室抱有相当矛盾的看法。

青丘地质科学研究院最近几赛年招收的驻实验室研究员不多,他来的那一届,听说只有他自己一人通过了考试——这解释了为何没人给他举办入职大会。他还从别处听说委员会已经很惊讶了,因为招聘完全是程序性的,他们特意准备了更难的考题,没想到竟然还有人通过。

尽管我的成绩事实上惨不忍睹——波峰苦涩地朝自己咧咧嘴。

然后他就到了这儿。波峰从没妄想过自己能被分配到找矿勘探专业主任教授的大实验室里重点培养,但现在的安排还是让他芯里略感失望。

天火副教授的研究小组算上他自己只有5个人,位于实验大楼日落侧尽头的小实验室比不上大项目的那些看上去那么气派,但是陈设规整,设备也比较齐全——至少日常研究用不着去申领处扫描批准单。天火小组在园区的油吧组织了一场小型聚会、尽力热情地欢迎了新成员——事实上波峰觉得自己还挺享受那个小晚会的,直到导师将他的工作搭档介绍给他。

那是聚会上唯一一名还没对他笑过的赛博坦人。一名飞行者——就像温和的大个子导师,但他有一双属于军品的鲜红色光学镜,而且从聚会开始就一直在满脸挑剔地审视波峰;即使航天飞机宽大的手掌提示性地轻轻落在他肩甲上,波峰注意到他只是乜斜着眼瞟了导师一眼。

不知是不是因为脾气太好,天火导师完全没有把这种无礼放在心上的意思。

“……就是你要跟我干?你是台声纳?”他盯着波峰,微微扬起一边眉毛。他没有要自我介绍的意思。

“我叫波峰。”波峰尽量保持友善,“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工作。我希望能知道你的名字。”

他朝新搭档伸出手,对面的飞行者盯着看了几星秒,就像他不知道波峰想干什么一样——又或者他想试试如果自己一直不动,波峰会不会自己把手收回去。最终他妥协地抿着嘴抬起胳膊,蓝色的手指快速扫了一下波峰的掌心。

“红蜘蛛是一名优秀的研究员,他很有经验。他会在工作中为你提供很多知识和帮助的,波峰。”天火导师亲自出来打圆场,波峰注意到他安抚地拍了拍被称为红蜘蛛的飞行者。

“就是这样*。”红蜘蛛简短地总结道,“别拖我后腿,新来的。”他转向导师开始抱怨,“你怎么能把这个傻瓜交给我,天火?看他那样儿,他连明矾和石膏都分不清。你都看见了,他入职考卷答得还不如原子核的实验报告(浅绿色的显微镜表情微微一僵)。”

“波峰的考核比往届更困难,”天火导师的耐心仿佛无穷无尽,“他没有你的成绩好,但是波峰可以在工作中进步,就像我们……”

“我分得清……”波峰不高兴地小声念叨——而且就算分不清,红蜘蛛总不能指望他还没入职就把整部《常见结晶矿大全》读明白吧?天火导师都没这么要求过!

“……需要搭档一起工作,你每天加班的时间太长了,小红。”

“我给他收拾烂摊子花的时间会比工作时间更长。”

“你可以教给波峰新的知识,他会学习得很好。这并不容易……”

他在天火副教授温柔劝解的背景音中叹着气抬头,刚好赶上坐在对面的另一组研究员朝他投来同情的目光。

“该叹气的人是我。”红蜘蛛显然听见了,“你都听见了,新来的,老天对你有信心,我可没有。所以明天提前一个大循环到实验室来见我,在你开始破坏规矩前,我至少要确保你知道它们。”他愠怒地瞪着波峰,显然落在头上这个推脱不掉的“照顾幼生体”责任满腹牢骚,“在【我的】实验室里不许砸碎任何东西。”

说得就像他拥有这个地方一样。

波峰在芯里翻起了光学镜。他听说军营里的教官都很不讲理——或许这是军品的通病,生产缺陷一类的?

“我有名字,”他决定反抗,“我叫‘波峰’,‘长官’。”

听见那个称呼红蜘蛛一愣。随后波峰不安地看见他缓缓眯起那对吓人的红色光学镜,朝波峰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

“名字,”他故作不经意地偏了偏头,“如果你能活过实习期,我会记住的。”

波峰打了个寒噤。



“我搞不懂。”波峰吞下一口能量酒,“天火教授是个差不多完美的导师,我尊敬他——真的。他……他哪儿都好。就是那种……你一辈子跟他混,他也不会烦你的好人。可是……”他压下一个酒嗝。自从加入这个小团队已经过去一塞周,波峰熟识了一套十部的《赛博坦外行星勘探指示矿与实矿脉分布》——尽管他不承认,但这不得不感谢红蜘蛛的“胁迫”;现在随便提个矿物名,他就能连页签带章节索引地把相关内容复述出来,甚至还能画出上面所有的示意图。按各版文献的出版时间顺序。“……红蜘蛛是个疯子。你们能想象吗我是说?他逼我读了——读了那么多书,我每天充电的时候,脑模块里还在背书。你们谁还需要……还需要这样儿?”

主任实验室里的曲轴安慰地拍打小醉鬼的肩甲。他还没想好说些什么,波峰又念叨开了。

“等我……等我好不容易把那些东西都照他要求的学、学会了,他该——满意了吧。你猜……”他摸了几把,想找到自己的杯子。“你猜怎么着?‘这些刻字儿垃圾上写的都是废话,没有实地勘探,学起来一文不值。’他就这么说;哦还有‘你是个愚蠢的小炉渣,所以你必须把这些也背下来,就现在,反正你也闲着’。我他渣没日没夜地背他……他让我背的东西,他说学了没用!瓤后——蓝厚——他又拿出来更多!”总算拿到了,波峰端起杯子就仰脖——动作相当豪迈,可惜早就空了——当时原子核给曲轴使了个眼色,叫他趁波峰念叨时倒掉了里面的东西。

“为什么是我……”新人研究员趴在桌上,委屈得后背一颤一颤的;“他还……他是个他渣的控制狂!‘我的实验室里不许砸碎任何东西’——那才不是他的实验室,那是……那是天火教授的。他只不过跟……跟我一样,是个研究员!‘别拿你那双笨手碰样本,背你的书去’——我是来……是来当研究员的,不是当磁片!他以为他是谁!?天火教……教授纵容他这样虐待我!他人那么好!他怎么能这样!?”

曲轴叹了口气。

“小峰*,红蜘蛛他……”

“还‘所有标本切片必须他渣的一样厚,误差不能超过2µm;切面两边必须完全平行且垂直于样本中轴线’——反正不规整的地方可以磨掉嘛!根本不会有谁发现——除了他这个强迫症!而且操作规程上写得允许误差范围是21!”

“小峰当着红蜘蛛的面打磨矿石切片来着,用激光切片刀。”原子核给曲轴科普实验室花边新闻。

“普神啊,那个红蜘蛛让新手动他自己采的样本了?这真是个奇迹!不过他到底怎么磨的?”

“是老天让他给新人干的,给新人学习的机会。老天总是……”原子核摇摇头,啜了一口自己杯子里发亮的液体,“……他老觉得无论什么人都有救,跟以前一样。小峰把切割温度开高了——你知道如果桌上有矿石碎屑被红蜘蛛看见了会发生什么——他想熔掉那些粉末。”

“有点儿机灵,”曲轴拿过酒瓶给自己和原子核满上,“可那么着会破坏原矿的晶面。跟你再赌一瓶他就是这么被抓到现行。”

“叫酒去。”原子核挥挥手,“你见过以前红蜘蛛是怎么盯自己的东西的。小峰刚一动激光调温器,红蜘蛛就问他想干什么。你知道他对那些个咱们实验室的设备有点儿……业余爱好吧?拆开修理、改装什么的。”

“我得说我不喜欢他,原子核;但他的技术还算有用。”曲轴按铃召来侍应,“他以前在咱们那儿的时候……帮我调过提纯器的线路——嘴上可没闲着。现在实验室还用着呢。”

“就是这么回事儿。他说他已经校准好了切割那种样本就应该用他设置的温度和切割压,根本不需要谁再去动。当时我和分馏*还以为他会揍可怜的小峰一顿呢。老天都过来了。”

“我宁愿那个螺栓揍我。”波峰举起一根手指声明。

“……他到底让你干什么啦?”曲轴接过酒瓶。

“打扫实验室,”原子核喃喃道谢,端起刚蓄满酒的玻璃杯,“一塞周。”

“听上去不怎么可怕。”曲轴耸耸肩甲。

“所有地方!”波峰惨叫,原子核想了想,还是递过去一杯,“每个试管都要洗,每一寸地板都要擦!他就在旁边盯着,必须干到他觉得满意为止!我还得清理废液缸!他说‘这不难,跟你的脑壳差不多’!我讨厌他盯着我的眼神,就跟我一无是处一样!而且那些恶芯的清洁涂层怎么都刷不干净!”他晃晃悠悠地抬起手,把指缝里灰扑扑的涂料指给酒友们看。

“呃……小峰,”曲轴叹了口气,“我觉得你最好启动你的FIM芯片;关于你‘搭档’的事,我们能给你讲几句。你可能想清醒着听。”

小个子声纳趴了一塞分,终于甩甩头坐直机身。

“我好了。”他捏着剩下的半杯能量酒。

曲轴发生器沙沙作响地清了清嗓子。

“你知道老天……我是说天火副教授,你的导师是科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教授;以前主任是他的导师,他跟我们在同一个实验室工作。他既是研究员,又是勘探员。就跟你说得一样小峰,他是个完美的科学家,真正的好人。我们都喜欢他,没人不喜欢天火。他通过职称评审,大家都很为他高兴,我是说真的。至于红蜘蛛……

“他来得最晚,是从新兵训练营临时调到预备科研员培训学院的——你能看得出来,他是个军品。”曲轴指指自己浅蓝色的光学镜。波峰低下头,想起飞行者那双令人不快的红眼。

“我们听说他的入职考核成绩非常优秀,”原子核接下去,“在你之前的四届录取申请者当中,只有天火能和他相比他自己肯定也清楚这件事——你知道他对别人的态度是什么样。简而言之,和我们不同,他跳过了实习期,直接作为正式研究员和勘探专业主任的学员进入实验室参与核心项目。那时候他是天火的搭档。”

“红蜘蛛很年轻,他非常自负,毫无耐心,而且看不起所有不会飞的同事——事实上除了和天火以外,他跟我们所有人说话都像吵架,他对我们的工作指手画脚,甚至把我们赶走就因为他觉得自己做得更好;他绝不会放过任何嘲笑我们的机会。

“他【是】很聪明,他有些离奇办法能帮他完成任务。但他没有朋友——有时候我怀疑他到底在不在乎。只有天火能一直忍耐他,甚至喜欢他,可能因为天火是飞行者,这会让红蜘蛛在他面前表现得‘正常’些——我是说,表现得反常些,毕竟他平时就是那副趾高气扬的德性。他还是老天的室友呢。”

“什么?”波峰不能想象有人能和红蜘蛛相安无事地共处一室超过一个循环;何况是朝夕相处。

“他现在还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曲轴叹道,“老天总是……能看到别人身上的闪光点,不管那有多小、或者那人的缺点有多明显。‘红蜘蛛是一名专业的研究员,他对待工作很认真,和大家一样’——老天就拿这个给红蜘蛛当挡箭牌,‘他只是不擅长和人交流’。有段时间我们还以为老天爱上他了。

“我有没有提过红蜘蛛这人特别贪心?好吧,他跟我们不一样,他可不甘心踏踏实实地在主任手下学习,他想自立门户——越早越好。

“我们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那种事不会让我们这些研究员知道的——但据说他陷得太深、得罪了大人物。他们去执行一个勘探任务——很危险的任务,权当给他个警告。他本来可以服软不去,但他偏不。那次他差点害死老天和他自己。

“他真是个疯子,就算自己不要命,他怎么能搭上老天!?他流水线的老天对他那么好!”曲轴义愤填膺;而且一想到红蜘蛛曾经一边倒掉他的试剂一边说“这废液除了能拿来当你的能量液外百无一用”,他就更生气了。原子核友好地放下杯子,把酒瓶递给他。

“因为这事儿红蜘蛛栽了个大跟头,要我说,完全是咎由自取。”曲轴猛灌一口,打了个寒颤;波峰也不甘示弱地吞下一杯。原子核耸耸肩甲继续讲故事。

“他在实验室里大闹,大伙儿好不容易才制服他,多亏老天帮忙。导师把他……请出了实验室,让他去设备申领处反省反省;那段时间真是清静得让人感动。我给老天帮了一段时间的忙,因为他的……搭档不在了。老天有点魂不守舍,经常忘了告诉我该干什么。他嘴上没说,但我们觉得他还是认为红蜘蛛被调岗是他的错。他人就是这么好,即便红蜘蛛是个炉渣、差点害他没命。”

“说真的,我以为老天终于跟那个红蜘蛛撇清关系了——我是,是说……红蜘蛛都搬出去了——我是这么听说的。后来老天通过了职称评审——”

“——是他应得的,这是大家公认的。”

“——没错儿。然后他又把红蜘蛛弄回来了。”

三个醉鬼静静地听彼此的散热器嗡嗡转了一会儿。

“其实,”原子核谨慎地打破沉默,“红蜘蛛现在收敛多了。而且他……他还挺有用的,只要不说话,也……不怎么讨厌。有时候。他修好了实验室那台提纯机。”

“……我知道。”曲轴试着对焦自己的光学镜,“申领处那个扫描设备也是他弄的。可我还是觉得,老天爱上他了。老天管他叫‘小红’。”

“天火……教授陪着他加班,”波峰口齿不清地补充,“在我……在我刷废液缸的时候,他在捣鼓切割机,这两天。教授把……把他抱到桌上。他们白天都……都不在,一起出去。”

“我看老天是没救了……”

“脑模块出问……”

“你们两颗锈螺栓祸害了我的新手一晚上,还他渣有完没完?”一道带翅膀的黑影挡住光亮;趴在桌上的三人浑身一激灵,酒醒了大半。

“呃……晚上好?”原子核紧张地往后挪了挪,“我以为你在加班……老天……教授呢?”

“你他渣就盼着我累倒,好没人看着你在晶体培养器里生产垃圾。”红蜘蛛骂道,“天火先走了,感谢普神他用不着看见你们这副蠢样儿。你,滚过来,新来的。明天你还有活儿要干。”

波峰可怜巴巴地看了看两名酒友,曲轴息事宁人地给他腾出一条缝隙。可尽管之前激活了一会儿FIM芯片,他还是喝得太醉了。

红蜘蛛轻蔑地盯着声纳仪在尖叫和一阵叮铃咣啷中瘫倒在自己脚边,眼瞅着爬不起来,才弯腰把他拎起来。

“变形,你这炉渣!”他吼道,“别想让我这么着把你一路抬回去!”

波峰想的是:红蜘蛛赖在天火身边显得他个头小得像个迷你金刚,可他不小;他比波峰高整整两个头。

“你他渣是不是喝丢了自己的变形齿轮!?”拎着他背甲的手威胁地晃了晃。波峰乖乖变回块头小多了的次形态。红蜘蛛提溜着自己的搭档却还不急着走,他沉着脸一步跨到曲轴跟前,不等蓝白相间的分离机逃开,直截了当地用空着的手一把薅住他的胸甲将他拽了过来。

曲轴惊恐的表情僵在脸上。

“听着,你这块满地爬的小炉渣,”他的光学镜红得刺眼,“要是再让我听见你诋毁天火,我就把你的火种扯出来。”又凶狠地瞪了原子核一眼后,红蜘蛛点燃脚下的推进口朝油吧门口飘去。

“小炉渣,你要是敢吐在我身上,我就把你从天上扔下——”他变形飞走了。

彻底醒酒了的两个“老同事”面面相觑。他们一动不动地坐着,直到最后的一点儿引擎轰鸣声也听不见了。

“……‘收敛多了’,嗯?”曲轴扭头看向原子核。

显微镜叹着气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天火抚摸着怀里小机体的后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振作起来。几塞分前红蜘蛛回到宿舍,一言不发地扎进他怀里不动了。他的散热扇疲倦地嗡嗡响,吹出丝丝缕缕的热气;最近为了培训新研究员他一直起得很早。但这不是红蜘蛛情绪低落的唯一原因;天火的火种微微刺痛,他能感觉到伴侣芯底的抑郁。

他含糊地说了句话。

“抱歉,小红。你说什么?”天火的手指轻轻滑过红蜘蛛后颈敏感的管线。他低吟了一声,不情愿地抬起头面对他的大家伙。

“我说‘你应该离我远点儿’。”他烦闷地躲避天火的视线,“我早说过这对你没好处。我警告过你的。”他在天火手臂中间扭动,想爬出去;天火不放他,只是将他轻轻放在自己的充电床上。

“我们是火种伴侣,我不会离开你,小红。”红蜘蛛瞥了瞥身侧禁锢住自己的白色手臂,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发生了什么,小红?你让我先回来,你遇到了什么事?”

“什么也没发生,”他小声嘟囔,天火的充电床很舒服,他几乎要下线了;“我去了一趟油吧,把喝醉酒的小炉渣拎回宿舍去了。他们在说我们以前的事儿……”他又被天火的爱抚弄醒,不悦地推开搭在自己座舱盖上的手,“你就非得知道不可吗?他们可没说你什么好话。”

“不,我不在乎研究员谈论我的方式,小红。他们可以用自己喜欢的标准评价我。”天火认真地回答——如果不考虑他正在红蜘蛛身上摸来摸去、到处释放酥痒的微电流,还挺有说服力的;“我担心你。我们工作了很久,研究院终于同意重新开放外星勘探进程;在最近的这些会议中,你为说服董事会和委员会都付出了很多。谢谢你。”他凑过来纯洁地轻轻亲吻红蜘蛛的面颊。红蜘蛛长长地转了一好会儿散热扇。

“我什么也没干,耍嘴皮子而已。”红蜘蛛盯着天火一只大手涂层上反射的灯光,仿佛突然对其充满浓厚兴趣,“他们看好的是你的项目,还有你的人缘,老天。他们一直喜欢你那个项目,能节省不少新矿开采成本;虽然我怀疑赛博坦到底还有没有这类开发计划。”

“是我们的项目,”天火纠正,红蜘蛛在他手中蠕动了一下——先蜷缩,后伸直;他打开自己的双腿。“我使用了你改装的设备和我们共同收集的数据。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两个的项目。”

“别他渣学我说话。”红蜘蛛懒洋洋地歪过头朝天火微笑。

他那模样真是太……太迷人了。天火差点又要把红蜘蛛挤进自己怀抱深处去。

“我想分担你的压力,小红,我希望帮助你。”红蜘蛛怀疑天火的词汇量堪忧到甜言蜜语只会说那么两句,“而且我们已经很久没亲近过了,自从上次我们缔结火种联系。”天火的指尖以一种出人预料的灵活在红蜘蛛座舱护甲的上沿轻轻打转:最初的强烈依恋期已经过去,比起那时候他更像作为天火本来的样子了;天火有点后悔自己无法像之前那么……主动。

“你这交换液上脑的螺栓那次和我一晚上对接了四次。”红蜘蛛痛苦地答道,“你不知道到了后来我都是什么他渣的可怕的感受。你这不知疲倦的大白渣,我觉得我的机体都快被你烧化了。”

“抱歉,小红。我那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天火满怀歉意地轻抚红蜘蛛深色的面颊。红蜘蛛在芯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可是我很【想】你,我们住在同一个房间,你让我感觉遥远。我们应该更接近。”

“是‘想要’我吧?”红蜘蛛不以为然地捅破天火的掩饰,“你这道貌岸然的大蠢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手躲着我的对接面板绕了多少圈吗?”他露出一个可爱的狡黠笑容,蓝色的手指攀上天火的头颈。“好,行,他流水线的。充满好奇心的老天想知道别人说了他什么坏话,他坐立不安……”

“那不是我的本意,小红!我只是希望能够和你……”

“嘘。”红蜘蛛简要地打断伴侣即将冲口而出的长篇解释,他直接打开了自己的对接组件护甲,“少废话;我们来干那些火种伴侣干的蠢事儿吧,就照你想的那样儿。”他拖过天火的一只手,向下——划过他光滑的座舱玻璃——向下——他让那只大手触碰他那个在渴望中升温的私密地方,“今天只能一回,老天。你知道我最近很累。”他的输入口太窄小了,只比天火一根手指的直径略大;他让天火抚弄那发烫的、略带弹性的圆环。天火释放自己的对接组件时,他满意地咧嘴一笑。“再说一遍:就一回,老天。我们明天还有工作,必须去做的那种。”他朝天火招招手,大家伙托起他的机身,总算如愿以偿地亲吻了他诱人的深色嘴唇。

骑在大个头伴侣输出管上和他接吻,红蜘蛛有点躁动不安。他的接口感觉实在……

“好了,快点儿开始,傻大个儿。”最终他朝这场求欢的胜利者不耐烦地投降。红蜘蛛准备好了,而且不准备浪费时间。他摆动刺痒的髋传动关节,尽量不去想天火的管子被流出接口的润滑液淋湿的模样。

……他渣的天火的笑脸看上去和自己如出一辙,准是没学什么好东西。

在体内硕大输出管带来的一波波麻痒酸胀中忍不住呻吟出声的红蜘蛛抓着天火白色的臂甲暗想。



波峰神志不清地晃到实验室门口,他已经后悔了一早上为什么自己昨夜要喝这么多了。整个脑模块抽痛不止,昨晚因为能量酒而过热的线路像电磁网一样勒着他。他那个刻薄的搭档还不知道会怎么……

“嗷!”后颈传输口一阵剧痛,什么凉飕飕的东西顺着管线扩散到全身——不管那是什么,它的效果立竿见影:疼痛和晕眩无影无踪。声纳仪打个哆嗦站直,看见红蜘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红白相间飞行者交叉着胳膊,一只蓝色的手里还夹着根空针筒。

“就知道你这小炉渣今天会梦游,”他习惯性斥责,“我去医疗翼开了一针醒酒药。现在进去,新来的,今天的事比以前更重要,你敢搞砸了试试。”他率先进实验室,波峰斯斯艾艾地跟在后头。

一台有点眼熟的实验设备摆在他们的实验台一侧,波峰疑惑地皱起眉头——它有点像标本切割机,但比之前他记忆的那些型号都要高些。他还没提问,红蜘蛛抢先开口。

“我改装了那台愚蠢的切片机,”他走到设备旁边,用眼神示意波峰站近些,“省得你这个投机取巧的傻瓜浪费珍贵的矿石,或者把自己的手剁掉。研究院决定重开外星勘探,我和老天不会每天都在这里盯着。你必须学会使用这台机器,这很简单,都是自动的,我只演示一遍。你应该录下来,因为你学得很慢。你会打字吗?”他不信任地瞪着波峰。

“我当然会!我……”波峰为这种轻视感到恼火。

“在这儿输入样本名称——我相信你已经背下来了,我让你背过。”红蜘蛛没有和他争论的意思,他一边单手敲击键盘,一边从座舱盖下面掏出一个烟色的密封罐,“——不同矿物样本需要不同波长的切割光刀,”他压住样本罐,用两根手指拧开盖子,“——把样本放在切割台上,”他直接把瓶中的东西倒了上去,“这是沥青铀矿。”

“我知道。”

“闭嘴。”红蜘蛛移开手,波峰看见一个粒子防护罩从切割台顶端那个厚厚的盖子上降落下来,“这能防止你心急火燎地提前把手伸进去让自己被剁成碎片,就像上回那样。所以放完样本你必须赶紧躲开,以防你脏兮兮的手也被封在里面扫描到系统里。”红蜘蛛总有办法把自己的关心表达得很讨人厌。波峰耸耸肩甲,他已经有点习惯了。

“我该怎么切割它呢……哇哦哦!”标本突然飘起来出乎他的预料。

“别像个傻子似的,”红蜘蛛不耐烦地皱眉,“你没见过标本展示罐嘛?现在系统会自动进行全息扫描,等这个灯——”他敲敲顶盖的左上角,波峰看见那里有个方形的指示灯正在闪着红光,随后变成蓝色,“——变成这样就扫描好了。看这边——”红蜘蛛朝设备右边镶嵌的屏幕抬抬下巴,“这里会显示扫描完整的样品影像。按这些地方转动图像——”他拉动触控滑杆,“——这个键调节切割方向,四种模式——”他飞快地按了几下,显示屏上用红线标注出切割线,“——从这里输入切片厚度;按这个地方切换成切片数量,设备会自动计算平均厚度显示出来。按一下这里——”他从键盘中间抬起一根手指戳戳触控板角落的一个图标,波峰努力跟上;“——设置标本密封块的形状,规格输入方式和之前一样。等你设置够了,按这个键开始。”他按了一个显眼的彩色按钮。

波峰盯了几纳秒飘着标本的密封切割台。

“它没切。它坏了?”波峰偏过头,尽力让自己不幸灾乐祸。

“它当然没坏!”红蜘蛛恼火地吼回去,“因为你是个记不住操作步骤的蠢螺丝钉,我不能冒险让你手动操作【任何】一步!”激光刀姗姗来迟,开始无声地滑动着切割矿石,波峰注意到随着那根小光带的动作,防护罩中的空间仿佛也被切成了片。“开始切割前,操作区会预先灌入保护气凝胶,机器作业时这些——”红蜘蛛指指紧跟刀片位置次第点亮的橙色能量灯,“——固化光线会直接凝固它们形成完整的立方体标本,不需要你一边切一边手动往上喷,还全他渣喷到了一个角落里。”波峰难堪地摸摸脸颊。

他们看了一会儿机器自动制作标本,波峰不得不承认成果确实令人惊叹。熟悉的指示灯再次缓慢闪动时红蜘蛛重新靠近设备。

“标本已经做完了,你可以打开防护罩把它取出来。当心别掉在地上。”他再次按动那枚彩色的按钮。波峰看见做好的标本缓缓落稳,之后听见通风扇转了一阵,最后粒子防护罩关闭了。红蜘蛛小心地压住两端的装片,慢慢把整组标本取出来放在桌上。等他示意可以上前检查,波峰才犹犹豫豫地从中抽出一片看了起来。

“这……这真是太完美了!”他情不自禁地赞叹:装片光滑而规则,每一片标本都被均匀地包裹在透明的保护材料中,就连里面那些小裂痕都保留得极其完整;“你是……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是说……”他恋恋不舍地把手里那枚漂亮的小玩意儿插回它的同伴中间,“这台机器,你能凭它获一大堆奖!”

“这里是地质科学院,不是机械设计工程学院。在这儿我们不拿机械设备获奖。”红蜘蛛难得用这种语气说话——他几乎称得上有耐心;波峰没注意到他古怪的眼神;“而且我他渣不在乎什么机械设备,我在乎的是标本的质量,而你根本达不到要求。我希望它能至少帮你撑过我们不在的时候——最好能混过实习期,小炉渣。”

“这些切片已经完成了,为标本编号和安装支架……”

“你——自己——来干!”红蜘蛛完全恢复了先前的暴躁,“你连那个都不会?指望我什么都替你做,我们要你还有什么用!?你是不是还需要我替你研究怎么配试剂?怎么做质子分离?怎么把你的脑袋改得聪明点儿?”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会做编号和……”

“别管它。”红蜘蛛挥挥手,掏出另一枚罐子,“现在你来做一遍。这些沥青铀矿能提炼代能量,上头很珍视,我没别的能给你浪费,敢弄错我就踹裂你的底盘。”他将东西塞给波峰,粗暴的动作显得罐子里装的是路边的破铁疙瘩而不是珍贵样本。“你现在就得学会,等别人来了,你负责教给他们。开始。”

天火来的时候红蜘蛛还在纠正波峰的参数输入格式。小家伙一脸不高兴地板着脸,但他很专心。他们都没注意到天火。他坐在前面观赏了一会儿,不自觉地露出微笑——他喜欢小红工作时认真的样子。不过现在凑上去亲吻他,小红一定会大发雷霆;他讨厌让别人看他们俩热闹。

“……够了,我没时间给你耽误。”红蜘蛛揉揉眉心,拿出一块数据板,“操作步骤都写在这里,如果你不确定自己都该做些什么……在动手之前过一遍你那个出了故障的记忆库,然后读这个!我禁止你一边看一边干,读过再操作!别等我和老天回来时看见实验室被炸成一片废墟、你们几个蠢材坐在上头傻乐!”他丢下拿着数据板苦思冥想的波峰抬起头,正对上天火傻笑的脸。

“你来早了。”他不快地抱怨,走向椅子里的巨大航天飞机。“你就傻坐在那儿……干嘛不帮我?”

“你教得很好,小红。”天火鼓励地笑着起身,“没有什么我能做的。这是你擅长的领域,我并不比波峰强。”红蜘蛛跃上天火的办公桌坐在桌角上,晃荡着双腿听天火夸奖他。

“……你用不着,你手制的切片标本比他的强多了。都怪你好心泛滥,”不好意思地哼唧了片刻,红蜘蛛扬起脸,透亮的红色光学镜责备地注视他的导师,“你知不知道他弄坏多少我领来的矿石?我讨厌样本库那群炉渣围着我问东问西的。”

波峰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尤其是要假装自己没看见红蜘蛛扶着天火导师的臂甲从桌上跳下来的样子。

“波峰,”天火教授转向埋头苦干的新学员,“谢谢你提前来实验室。今天我和红蜘蛛研究员需要出发执行勘探任务,如果你在实验方面需要协助……”

“——就自己解决!”

“……我已经给原子核发了邮件,他会帮助你。”

“天火!”

“耐心点,小红。”天火教授仍然温和地笑着安抚他,“不用担心波峰,他会处理得很好的。我相信我们的每一名研究员,我也相信你设计的新设备会帮助大家更好地工作。”

红蜘蛛瞪了天火教授半天,好像还在找词儿要反驳。

“……我才没担心谁,”他最终低下头不情愿地妥协了,“我只是不想让小炉渣弄坏我好不容易做的仪器。快走,我们快点出发!都快迟到了,老炉渣肯定会絮絮叨叨!”只可惜这温顺没维持几星秒红蜘蛛便振作起来,拖着天火往外跑。

天火教授跟着矮小的飞行者出门去,又探头回来朝波峰鼓励地挥了挥手。

一只不高兴的小蓝手从他肩头伸过来,把他拽了出去。



“小红,你做得真的很好。”他们载着矿石和地层样本返航,这次收获颇丰,除了赛博坦大量使用的铬矿、钛矿和镍,经过升级的超能量体探测装置甚至把他们领到了一个能量水晶矿脉上,而这个矿脉相对而言非常易于开采。

“我什么时候不好过?”红蜘蛛背靠大规格采样罐芯满意足地把玩新战利品;能量水晶紫色的辉光尽管被特制隔离介质吸收了大量辐射能,仍旧照亮了他的机翼——他也收集了一小块,现在正好好地躺在他座舱最隐秘的角落里。

他玩弄着红色和蓝色的晶体,举高它们,看它们反射能量光的样子——这和他们本次采集的矿物关系不大,但红蜘蛛额外收集了它们,甚至特意浪费了两个微型标本罐。

“是的,”天火礼貌地认同道,“你在帮助波峰的方面也做得很好;我以前没想过你能做到这一点。”

“做到哪一点?带幼生体吗?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他,他真是蠢得没边儿,我想跳起来踹他已经有……”刚玉——结晶工厂里能够大量生产这种东西,便宜又轻松;他们的光学镜就是用这个做的。红蜘蛛从没有看见这么大块的自然结晶。通常他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就采集没用的样本但是……

老天可能会喜欢——这个念头没来由地冒出来;红蜘蛛因此更坚信天火会的。

“但你没有,小红。你有耐心地带他熟悉了那些操作,而且负责任地确保他掌握了。”天火的声音带着笑意,红蜘蛛不好意思地躺在地上蜷缩起来。他分不清火种深处雀跃的快乐究竟属于自己还是航天飞机。

“……我没时间确保他掌握什么,”红蜘蛛盯着自己的指尖,“我们得赶紧出发勘探;我只是给了他操作指南。”

“你写了操作指南,这很好。”天火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他们减速准备穿过站点太空桥返回赛博坦星区;“以前你从来不给我写。”

“那是因为你用不着,你听一遍就能懂。”红蜘蛛翻了个身,“那小炉渣就跟没有记忆库似的。他那么蠢,真是专职科研机型?这太不正常了。”

天火安静地穿过太空桥炫目的光幕,他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情绪。不正常的是红蜘蛛:作为一名军品,他显然太聪明了。而给他做入职体检的医疗机对个中缘由也摸不着头脑。

小飞机没注意到天火;他含糊不清地小声嘟囔了些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小红?”天火出声询问。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的火种几乎要被突然涌入的难堪之情冲到火种舱壁上压扁。

“……你就非得知道吗!?”红蜘蛛反问。

“如果你不希望,小红,也可以不用告诉我。”他只是在掩饰自己;天火知道这种掩饰之后他总会坦白。

他保持沉默,直到红蜘蛛气恼地一骨碌爬起来。

“……我想跟你说话!”他自暴自弃地吼道,“因为我想给你讲,就这样,你满意啦!?你就非得看我丢脸才觉得有趣儿吗大炉渣!?”他生气地对着墙坐倒,把天火的摄像头赶开。“如果我他渣的给你一块数据板,你就会像个呆头呆脑的扫描仪一样抓着它没完没了地看下去。你无聊透了。”

天火差点没忍住变回主形态抱住他的冲动。

“这并不丢脸,小红。我很高兴你喜欢我,谢谢。”

“谢你个排气管!”天火看着小家伙气鼓鼓的背影缩在舱室角落。

他在轨道上盘旋了一会儿,等红蜘蛛镇静下来。

“你一定很讨厌那些。”他像以前那样没头没脑地开口。“我们得去面对贪得无厌的委员会和对科学一窍不通的投资者,那些一肚子能量、飞都飞不起来的贪官,跟他们磨嘴皮子,求他们给我们留点残羹剩饭、求他们付给我们钱买我们的芯血拿去挥霍。你根本干不来这种事儿,你的厌烦都写在脸上了。”

“我是个科学家,”天火慢慢地说,“我只想做我的工作,用它们给社会带来进步和繁荣。我不明白……”他点燃主推进器开始进入赛博坦大气层,高度压缩的空气炽热地喷射着强光,“我想你说的对,小红。我……不喜欢这些工作。它们不是科学。”

“我想也是,它们不是科学,老天才不会费心思在拍炉渣的马屁上面,就算搞砸了也无所谓。”红蜘蛛已经老实地爬回天火的驾驶舱座椅上、让那些安全带把他绑好;“你知道我们需要他们——至少我们需要他们的批准单和他们的赛金。”他拍拍天火的扶手,“但那不是我想说的。天火,老天,我们必须分头行动——这是为了实验室,你明白我的意思。你不用操心他们——再也不用了;你只管做我们的科研,把成果拿出来,尽你所能增加我们手中的筹码。至于游说的活儿,”他咬住嘴唇,他的散热器呼呼地转动了好一会儿;“……就交给咱们当中的骗子吧。”

天火又有疑问了。

“我!我是说交给我!你到底能不能听得懂赛博坦语?看在普神的份上……你是不是饿了?”

他撑着下巴怒气冲冲,他没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些愤怒很好,这些强烈的情绪不会吸引天火过分探究——毕竟他正在降落,他需要大部分注意力。

他会同意的,不同意也得同意。

而红蜘蛛也用不着在拍开项目投资者招待晚会上那些伸向他座舱盖和底盘的爪子时担心被大家伙看见了。



【06】完
2017/8/25-00:25



注释:

波峰:一名原创赛博坦人的名字。

对白:What he said。

小峰:Crest;波峰的昵称。

分馏:一名原创赛博坦人的名字。至此天火小组的全部成员名字都在这儿了:天火,红蜘蛛,波峰,原子核和分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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