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W/G1】What you choose to be 15(下)【Skyfire×Starscream】

写在最先:

麻吉无聊的内容,祸祸了许久终于写完了。其实因为爆字数所以又有关键剧情塞不下了只能放在下一节。

OOC的日常,不过其实不提大家也明白。

虽然并没有开车但是莫名地有一种开车的感觉呢~(才没有

我要是威震天我也不带震荡波一起玩耍,这小伙子太不会聊天了。为了能够说服大波波,砍掉了买总的台词(买总:???

我几乎要心疼可怜的红红了;希望他早日出院。

【虐待情节预警】

【肢体残缺预警】



以下正文:

What you choose to be【DW/G1】

Skyfire×Starscream


——The Long, Long Fall——

15(下)

“感觉好点儿了吗,小伙子?”战地医生严肃地注视着他的伤员,蓝色的光学镜镇静而疲惫。深灰色的手指为飞行者封上最后一片金属绷带——比他自己弄得整齐得多。“下次体内的管线脱落,别再这么团起来乱放了,你把运动传感导线压在分电盘上,那会让你短路瘫痪的。你的视力恢复了吗?光感?对焦?热成像?有没有什么地方感觉太热或刺痛?”

机翼残缺的飞行者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很好,我……我能看见。”最终他小声说,“谢谢你。”他轻轻咳嗽了几声,他声音嘶哑,一定是高温烟气损坏了他的发声器。医疗机微微一笑。

“我们材料不足,修补不了机翼,今天你不能上天了。别担心,其他战士们会战斗下去的。”他带着几道标志性的红色条纹,就抹在他的灰色迷彩涂装上。

“我们不该帮他,”一名后勤兵不耐烦地磨蹭小腿上的越野车轮,“没人知道他是谁,他可能根本就不是我们的战士。”他一直用枪指着这名不速之客,直到医官忍无可忍地出声制止。

“我是一名医生,我治疗所有伤员,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他板着脸。他真像火翼。红蜘蛛飞快地低下头。

“看看他的光镜,他不可能是平民。或许他是敌军,是那群该死的把我们的将士炸成碎片的炉渣中的一个。嘿!你!”他大步流星地迈过来,枪口抵住黑色的头盔,“报上名字,你的编队号,你的长官。”

“住手,”医官站起来,“他伤得很重,脑模块无法全功率运转,你索要的信息可能——”

“那他最好现在努把力。”陆行车不为所动。

他仰起脸,那是张脏兮兮的、年轻的深色小脸;他用刚修好的光学镜盯着他的“审问者”。后勤兵皱眉:他讨厌那群飞行兵,他从来没这么近地看过他们……他们都长得一样,不是吗?他总是分不清。

“说话。”他发号施令,“怎么?正忙着编瞎话呢?你可唬不了……”

飞行者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串编码。

“我的小队三个恒星循环前被击落,”他的嘴唇在颤抖,“我们被俘虏了。队长向那些霸天虎投降,他们带走我们,逼迫我们加入他们的部队。他们在我们翅膀上烙印……”他扭头去看,他们三个的视线停在那些丑陋的断口上,“……给我们戴上控制器,重涂我们的机身,让我们回到天上对抗兄弟们。”这几乎是真的,霸天虎这么做过——他当然知道。“我又被击落了,坠落高度不致命,控制器摔坏了,我逃出来了。我受了伤,有人想杀我——另一个坠毁的飞行者。他伤得太重,还没来得及成功就……”

“够了。”医疗机瞪了士兵一眼,“如果你不想,可以不用说。”安抚的触碰落在飞行者脏兮兮的肩甲上,陆行车难堪地垂下武器。

“嘿,那个……我很抱歉,哥们儿。”他朝后退开,“我没想到,我只是照章办事。现在你没事儿了,我们能保护你。我们正准备开飞船撤离到母舰上,你可以跟我们一块儿走,你瞧,既然你的翅膀……”来自医生的另一瞪,“呃,呃……你懂我的意思。”

“他是我们的人,我想解释,可他不听我的,他只想……”飞行者盯着自己刚补好的脚尖自言自语,“他说这都怪我。在天上时我戴着控制器,我没办法……”

“这不是你的错,看着我,孩子……”在蓝色的温和注视下战斗机微微瑟缩,他抬起蓝色的小手,自惭形秽似的摸了摸自己残破的脸颊。“……别担心那个,在这里没法修复你的面甲,不过你没伤到神经和能量管。等晚些时候回母舰拿到我的低温焊枪和软质补片,我就能让你的脸像新的一样。这不怪你,你总可以重新选择,你可以重新加入我们。”

他会认识火翼吗?

“星翼,”还真有个炉渣用了这个名字,“我叫星翼。我听说这个名字属于一名阵亡的飞行战士,”他听上去足够真诚,“你认识他吗?他勇敢吗?”

他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星翼,”医疗机严肃的面孔,“我希望他是的。你得自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需要联系母舰,你行吗?”

“我不是幼生体。”他盯着补好的脚尖。要是他把左臂也带过来就好了。灰色迷彩医官努力地朝他笑了笑。安抚的触碰掠过襟翼,他小心地缩了一下,让伤口躲开那些漆成红色的指尖。

后勤兵还端着枪,只是没再瞄准;他一直看着医生凑近通讯器。红蜘蛛瞪着他的侧脸:这老炉渣怎么能留在后方阵线呢?飞行者习惯性地耸机翼,被断口痛得嘶嘶吸气。

“小子,他们是那么跟你说的吗?”陆行车哑着嗓子,身上的灰黄涂层像是某种铝硅氧化碎屑的混合物;他的光学镜是干巴巴的暗红色。“告诉你‘星翼’是个死人的名字,嗯?”

“部队有时会回收阵亡者的名字,”红蜘蛛小心翼翼地瞅着他,“我的教官是这么说的。否则这个名字不可能归我,对吗?如果他还活着,他会需要的。”他识破了吗?“我喜欢我的名字,它很好。”他的胸脯没了,只靠一卷金属绷带隔开他的火种和污浊的空气;他努力地挺了挺。

“它【是】很好,”后勤重复道,“星翼是个好名字。别像上一个拥有它的炉渣似的,你该努把力配得上它——”他瞥了一眼飞行者背后支棱出来的断茬,“——等你又有翅膀了以后,至少。”

“我不懂你的意思。”飞行者板着脸瞪回去,他侧过身,试着遮住折断的机翼。陆行者耸耸肩甲,两枚车轮无声地转动几圈。

“他们是上塞周才把你激活还是怎么的?我不是你们这群飞天小子里的一个,但我有个熟人……”他装得就跟真有人会偷听似的,“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小子:星翼是个叛徒,他背叛了空军——不像你们,他是自愿的,而且他早就那么干了。”

控制住你的散热器——手动模式:吸气,排气,吸气,排气——控制住。他关着光学镜,不过黄炉渣似乎只觉得他是累了。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这不可能。空军不可能用一个……”

“‘叛徒的名字’,‘战犯的名字’,给你们用?”他听见陆行车笑出了声,“我干这行比你想象中的还久,普神保佑没有什么不幸降临在我头上——不管是哪种。你在你头盔下面那颗小铁疙瘩里塞的爱国教育名录里面看不到犯罪的兵,每一个有名字的战士都那么忠诚,勇敢,愿意为赛博坦献出一切——非常富有牺牲精神,你能从他们的阵亡陈述里看得出来,他们的光荣事迹每天都把你小机壳下面的能量液煮得咕嘟冒泡。”讥讽;他讨厌别人嘲笑他。

“你在胡编乱造,你不可能知道……”

“只有罪犯的名字会被回收——罪犯或者那些带着不祥预言的,直到名字的新主人改善它的记录为止——做了些好事或者死得其所。”难听的刮擦声——他忍不住上线光学镜:只不过是后勤老渣在搔自己的下巴。“不一定非得等名字的前主人死了,你瞧,只要他被定罪。不打仗的时候我管军队的战犯档案,你知道,不过我已经有几赛年不干那个了。你是几号?”

红蜘蛛走神了。



那个刚从流水线上激活不到一个塞周的小炉渣可怜巴巴地瞅着他——银灰色的脸和他的几乎一模一样,真恶芯。威震天命令他去见他们,因为霸天虎需要新的飞行战士而红蜘蛛依然是飞行部队的指挥官——感谢威震天陛下法外开恩。

来不及训练,不过至少不用担心炮灰们叛变:震荡波开发了小巧完美的控制器,其中一个就夹在红蜘蛛的头盔后盖底下——如果表现得好,留在基地期间他甚至可以把那个摘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小炉渣?

……不,不。

不!

我朝他怒吼,我踢他,踩他,用推进器最高温的火焰烧他直到他的面甲烧红熔化、从他可恶的头颅上流下来、滴进他尖叫的嘴里。一点儿他的脸粘在了我的脚上,趁还没冷却,我在他翅膀上擦干净了。威震天允许我那么做。

我不需要威震天允许,那【本来】就是【我的】!

我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我揍他的脸,捏碎他的座舱外盖,我用射线枪插进他的嘴巴,开枪打得紫色的能量液从他脑袋上的每一个开口往外漏。我踩碎他的胸甲、拽着突出的小零件把他的座舱底板拔出来,我扯断他体内扎成捆的导线。他哭着,扭着,爬着;我把他拖回来。

他没有权利——他没有资格——

我用推进器喷嘴碾他的火种舱,烤他——直到他再也不叫了。我……

他的手抖得厉害。那些能量液怎么都洗不掉。

所有人看着。霸天虎们;战俘们;戴着控制器的新兵们;刚摘下控制器的、毕业了的屠夫们;威震天本人。所有人晦气地沉默着,只有红蜘蛛在尖叫;他的玩具哀嚎着、挣扎着被他打碎,发出阵阵噪音。他们看着。直到那个红白相间的疯子从尸体上直起腰才纷纷扭头回避他的视线——除了威震天。

威震天盯着他的光学镜缓缓咧开嘴,无声地笑了。他打了个冷颤。

他看不清……是能量液,自称“星翼”的小炉渣的能量液溅满他的脸,糊在他的光学镜上了。那些能量液怎么也洗不掉。

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如果你尽职尽责,红蜘蛛,你可以不必回到治疗室去。”铁灰色的主人语气接近和蔼,“留在这里:你的指挥官舱室;把它看作我对你的赏赐,心怀感激地接受它。你有机会永远拥有它,只要你表现得像个称职的霸天虎指挥官。”他强忍着不在抚摸肩甲的黑色手指下颤抖。

那是个好房间,比不上地质科研院的宿舍,但也足够好了。



星翼没有回收编号,显而易见——土里土气的橙绿色老炉渣亲自给他起的名字,因为他是赛博坦军校新兵训练营飞得最好的天才;当着其他所有笨手笨脚小废渣的面宣布的。信息中心轻而易举地夺走了它,随便杜撰了某些滑稽可笑的理由来搪塞他。

可是火翼喜欢他的名字。可是火翼说过那只不过是个任务,那只不过是伪装,他的小翅膀永远是星翼——等他回到军队,他就能用回自己的【真】名。他们不可能回收他的名字,那是【他的】。

可惜他已经开始喜欢自己的新名字了,他喜欢……不,别再想了。

只要留在这个疯人院一天,那张可怕的“治疗床”和操作它的变态就永远等着红蜘蛛。



“嗯?”他想起有人还在等着回答。

“一号,”他还记得那个翅膀关节都没用过几次的小炉渣在他脚下尖叫,“我是一号。”我杀了他,可我不是叛徒。“星翼”是我的名字,我还活着,我需要它。

“哼。”丑陋的灰黄色炉渣盯着医生的背影瞧,他单手拎枪,空闲的那边手指头心不在焉地抽动,隔着几十尺稀薄的硝烟描摹灰色机翼的形状。红蜘蛛能猜得出他脸上的表情。

医生修好了他的推进器,幸亏如此。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当机的赛博坦人——作为后勤兵这炉渣也太魁梧了些,他对自己想,我见过比他个头小得多的轮子冲锋陷阵,背着见鬼的对空热导追踪炮。或许他很无能,或许他有个身居高位的朋友;可能两者兼有。他俯身绕过杂物,医官忙着通话,跟什么人急促地解释着什么,斑驳的灰色头盔盖下露出脆弱的神经信号传输管。他等着。

“……我认为这是值得尝试的,长官,”医疗机最后一次总结自己的立场,“我是医生,我治疗,不审问。……我用自己来担保,长官。”他倾听了一会儿,焦躁的手指始终敲击通讯器侧面。

红蜘蛛紧张得直想缩成一团——他会听见吗?他会发现吗?他只是个医生,他不会……

但我只有一条手臂,我的胸腔不受装甲的保护,而且他或许对我动了什么手脚而我……

“……注射,平衡锁定手铐,知道了,长官。”军医妥协,“可他会头疼的,他的体型不需要那么多镇静剂,只要情绪稳定、时间足够,一个单位足矣。而且他受损的神经系统可能会……”散热器轰响——红蜘蛛庆幸声音不是他发出的;“……三个单位,明白了,‘长官’,【是】,马上就办。现在……”他愠怒地丢下接听终端。

他微微扬起眉毛,诧异的表情还在脸上。

“抱歉,大夫,”红蜘蛛喘着气;还不能去扶他——以防万一。“我需要这艘宇航飞船。你跟我来,我们得去一个地方。”希望他还记得为什么……但他会想起来的,只要他稍微花一点工夫,“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的朋友没事儿,我保证,他……”他强忍着说下去,“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快得没人来得及伤到他。”他直等内置扫描仪汇报对方已经下线。平衡手铐就在医生的子空间里,红蜘蛛知道怎么用。

一个坐标,一个名字。他去过上千个星球可他知道他的目的地在哪儿——用不着存在记忆库里给别人看;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或许该接上惊天雷和闹翻天——一个念头闪过思维中枢,不等残影消失就被红蜘蛛动手抹净:他该怎么向他们解释呢?尤其是向闹翻天,那个特异功能小炉渣——你甚至没办法把他暂时关在什么地方“冷静一下”。

何况他的火种信号雷达不久前汇报运输部队的人已经很近了,而两个炉渣附近还是一片安静的“荒原”。他们会没事儿的——他们不来更好,否则红蜘蛛实在想不出万一计划失败,他该用什么理由保住他们的火种。

对于独臂、重伤未愈且能量水平偏低的中小型飞行者而言医官有点儿沉,好在他脚下的推进器又能点燃了;红蜘蛛不无歉意地瞥了一眼迷彩医官新添两撇焦黑的背甲,如果路上有机会,或许他能给大夫做个抛光——并且好好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会的,等他一冷静下来我就开始讲。

等我们摆脱了可恶的威震天就讲,我可以拉取我的记忆,用它……用那根只有红蜘蛛才能用的“鱼线”。距离最近的运输机太空桥还能运转,远程黑进系统毫无难度,甚至用不着一只手。红蜘蛛拖动操纵杆,敲击键盘的速度不比左右开弓差——他能驾驶得了,他还开过更好的,不在话下。

等我们离开这儿。

不会有人发现的。



他花了几纳秒反应过来眼前白花花的东西是无影灯。可他的飞船呢?

“红蜘蛛,红蜘蛛,红蜘蛛。”那个声音让他机翼冰凉,“【总是】要逃跑,【每一次】都要逃跑……我很好奇,当逃兵对你有什么好处?”紧旋踱来踱去,他的脚步声刺耳地四下回荡。“或许你【就是】缺乏智能,你有预装性脑损伤,无法对现状产生有效的判断——令人失望,毫无疑问……”

他拼命挣扎,却只能在夹钳的束缚中微微蠕动;他能感觉到熟悉的刑具卡在两腿中间,刺痛——所有的固定钩都弹了出来,深深埋入无法愈合的伤口。他感觉滑腻腻的,有什么东西……灼痛,正浸润他、从破损垫圈的裂缝往外漏。疼,可他的……在收缩,吸吮着,就像他想要……

他羞耻得想死,他想破口大骂。

“不……”他嗫嚅着,“不……求你别……”

“毫无疑问,”他尖叫。一根高压电针刺穿钢铁脊柱缝隙里的另一对神经传感信号节点。“威震天主人很失望,他本来对您抱有很高的期望。而你——”又是一根,位置向上移动了一节。“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主人。无论——”他尖叫。疼,疼,疼!可这还不是终点,它们还没被激活。又一根。又一根。沿着他的背向上,向下……“——是赏赐还是惩罚,你就是这样儿,一副惹人厌恶的、忘恩负义的——”他神经传感主管线上的每一对神经节,他的手肘和膝弯,他的手腕和脚踝,他的每一个指尖,他刚修好的脚从背面拆开。他的胸甲被掀开,它们越过了他的翅膀——他的翅膀呢?“——自私的……”

霸天虎医生探头盯着他的实验品。红蜘蛛咬住下唇,强忍着不啐在那张脸上。

“在找这个呢,嗯?”刑架立起来时红蜘蛛尖叫了一声,不全是因为电针下坠。变态炉渣唯一的仁慈,他咬牙切齿,就是趁着他还在静止锁定的时候把它们拆下来。两块大小不一的残片,内固定支架和管线断头从裂口里支楞出来。现在它们小得就像……

“不!”曾经的机翼被扔进酸液缸时他还是哭出了声。或许它们是能补好的,或许他还能……

痛,他的背痛,他不可能感受得到因为机翼没连在他身上——它们正在浅绿色的液体中冒泡,漆料一块块剥落——痛,记忆活了过来,丑陋的穿刺蜈蚣趴在他身上往他背后的伤口里钻,它们的三十对倒刺抓挠他裸露的神经传感带,腐蚀性毒液滴在能量锯割开的断茬上,熟悉的、微微发热的酸痛,带着点刺痒——可它们会越来越烫,越来越痛,扩散到全身,让你失去理智只想哀号。他还记得。

他叫了吗?

他听见什么人哼着歌。或许是军校的校医——捧着他拆开的胸甲和锈迹斑斑的双臂,卡在甲缝里的怪物残骸还在抽搐;他们把一部分红蜘蛛扔进密封废料缸,聊着新兵们在今天空军选拔考核上的表现。

长官们不满意,每个人都有太多失误,但招收指标在那儿,他们只能宽容些。

他动弹不得,他全身都痛。



紧旋瞥了一眼数位屏:患者脑模块运转状态良好,这段记忆……很好。他拨开干燥的颈部管线,中压电针发着黯淡的黄光,和蓝白色的那些不同——他把它们插进最靠上的节点;病人呜咽着,一如既往。他理了理导线,拧紧固定夹才直起腰。

“把体腔扩张器拿来,”助手兄弟转向设备架,“胸腔两对,腹腔一对,调到最紧。”霸天虎医生数着剩下的电针,将其中一些拧下来换成磁力吸盘。

“这可怜虫死定了。”深蓝涂装的助手一边勾住飞行者敞开的一侧腹甲边给兄弟发起通讯,“你去把电压调低些,趁这疯子没注意。”

“你心软了?”铁灰色赛博坦人蹑手蹑脚摸向配电控制,“他加起来嚎了快60个恒星循环都活得好好的;还是你终于听烦了?”通讯频道里,他兄弟轻蔑地“嗤”了一声。

“傻瓜,头儿说过想让飞行小子活着,当时你也在那儿的。现在要是他死了,这个黏糊糊的老傻瓜准会怪到我们俩头上。快点儿!”他故意拔掉几根腰上的电针;没翅膀的飞行者几乎立刻惨叫起来。那大概真的很疼;心不在焉地听着神经外科医生的咒骂声,手术台边的赛博坦人漠然地想;尤其是受伤的节点被重新穿刺的时候,叫声甚至又拔高了几度。

听说有人叫他“尖叫鬼”,起绰号的真他渣是个天才。

“你好了没有?”假模假式地给主治医生道着歉,深蓝色助手继续调整扩口器的角度——再上紧些,腹腔开口必须达到最大;往上提你这笨手笨脚的蠢货,拧紧!他在芯里问候了一番临时上司的火种。

“成了,就算整日整夜电击,最糟也不过是发疯而已。”铁灰色的兄弟抱着胸腔夹抬抬眉毛,开始埋头捣鼓飞行者红色的护甲;“其实我们早就把他弄疯了。你听说他怎么杀那个新兵了吗?疯了。”

“我不关心。”他瞥了一眼兄弟,“我只希望他别找上我们;我希望那时候我们已经回震荡波博士的实验室去了。别找上我们。”活塞环钳终于满意了,他们一言不发,直退进实验室的角落。



“欢迎回来,长官。”紧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的玩具,“继续咱们的故事,您说呢?主人很失望,这次您做过头了——投奔我们的敌人,甚至抛下自己的队友。每个人都很失望。”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连在什么……导线上。他捏着尖锐发光的头部、把那东西伸进……

他呜咽,他难受——刺穿的神经节点嗡嗡作响、已经不再痛了,麻木感伴随着受损和微回路过热警报传来,他冷,他的装甲洞开,传动关节本能地抽动着想要合拢,他做不到,什么东西卡住了,他做不到,他难受……冷,他不想……他恨这种滋味,他想缩成一团。

炽热感再次贯穿他——这次是从里面;比外面感觉更糟。

“但是你很幸运,红蜘蛛,主人对你期望很高——足够高了,主人相信你将功补过:你带来了一架漂亮的新飞船。上面还有一座隐形轨道基地的详细坐标和通行密码。这是你的功劳——威震天主人很慷慨,他把这归功于你。”

今天他有机会好好地数一数自己腹腔内有多少主神经传感节点。还有胸腔。

如果他还能保持清醒的话。

他张着嘴,他叫不出声。



不,别杀他!他只是个医生,他对我们没有威胁,我们可以用他……别杀他!他是我的俘虏,我们需要……



“……或许你的发声器损坏了?这很遗憾,长官,很遗憾……主人希望你能发声,一直都希望,你一直表现得很好,很有……‘教育意义’。我们再来试一次——”他的主能量泵!可他们不能……他们不能……他会……“——很好,长官。我希望你接下来表现得一样好。”

“不……”红蜘蛛曾经以为“吓得漏油”是某种夸大其词,“不,不!求你了,不!”三对;他身上还剩几个经得起折腾的器官?沾满润滑油的手指插进他的体内,摸着,拨弄着,他听见自己牙关打颤的声响,他动不了,扎成细捆的双色电线一束束垂在敞开的腹甲外面,他不确定它们的重量牵拉传感节点是不是很疼。

可能是因为他的痛觉信号处理中枢已经有点习惯了;不过主分电盘和变形齿轮穿刺的剧痛也已经让它够忙的了。警报弹窗让他什么也看不见;他情愿不关掉它们——直到有什么东西碰了碰他胸膛正中。

别,别是那儿……他本想继续哀求的。全身线路过热令人无名火起。

这有什么好处呢?

红蜘蛛,赛博坦最优秀的飞行战士,青丘地质科研院最聪明的天才,霸天虎见鬼的飞行部队的组建者,为那个欠回炉熔化轧成螺丝钉的老炉渣付出了这么多之后,被捆在一块该死的砧板上,叫一个疯子用高压电针把自己从里到外扎成筛子——甚至还没阖上电闸呢,接口被某种变态的刑具强奸得烧焦变形,漂亮的翅膀被砸得稀巴烂、泡在酸罐里渐渐溶解,作为【报答】。现在那个疯子要扎穿他的火种舱,因为想听他讨饶。

这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威震天想听他讨饶。威震天让他杀死那些民品,让他住在垃圾堆里看守破烂儿,让他骗飞行者入伙、给威震天卖命,让他……击落了火翼。他杀了那个新兵,就因为可悲的小炉渣用了他的名字;他怎么会这样呢?威震天很满意。但威震天还想听他讨更多的饶。

或许那个虐待狂会每天观赏几遍他的受虐实录,边看边满足自己,谁知道呢?他受够了,他不关心威震天怎么想。

唯一确定的是没人会因为红蜘蛛乞求饶命就放过他——即便果真有效,“活着遭罪”这个选项本身已经让他避之唯恐不及。

红蜘蛛死定了,要是有人朝他的火种舱通高压电,就像这个名叫“紧旋”的精神病想做的那样。至少在死前他还能松一松语言过滤器的关节。红蜘蛛收集脏话,就像他收集矿石标本一样;这会儿他正在慷慨地展示“藏品”——当然不是封在百倍放大全息投影悬浮罐里、摆在架子上的那些。

或许这把蠢夹子*会恼羞成怒、失手杀了红蜘蛛——抱有希望总没什么错。而且有那么一小会儿他骂得起劲、几乎忘了自己的处境,甚至略感满足。

紧旋咂吧着嘴,挥手赶开“患者”眼前的屏障,朝那张憔悴的深色小脸露出一个抽搐不止的笑容。红蜘蛛微微一顿,随即啐在面前的颧骨上。火种被攥住的痛楚迫使他惨叫出声,可一看见霸天虎医生另一只手里拿的东西,他立刻闭上了嘴。

“很遗憾,威震天主人仍然希望你活得好好的,小废渣……”咬牙切齿地转而扼住红蜘蛛的脖颈,出于某种原因,紧旋仍戴着那副假笑,“……否则我【个人】很乐意拧下你这颗龌龊的脑袋,做成对接杯扔进陆军营地……他们管子上油污厚得能用手指刮下来,你这根淬毒的小口条适合帮他们挨个舔干净……现在张嘴你这小垃圾——张嘴,否则我就剪掉你的嘴唇、然后把你嘴里的小零件拔光——我会的!张嘴!”

他太害怕了。这不是他的错。而且那只手卡住了他的下巴。

“咽下去,”这根连接管太粗了,他没办法……“把它全吞下去,配合一点儿,这是为了你好,‘长官’,你【自己】来。”颌关节几乎脱臼,咽喉胀痛难忍,惨遭挤压的金属舌根抗拒地不停痉挛。他不能……“再试一次,‘长官’,否则我就让它爬进去——就像爬进你下面那张‘嘴’一样;那还挺疼的是不是?”

他的主能量摄入管会崩裂的。他呜咽着,咳着。他的安全阀液压杆断了。

太长了,太深了,他难受,他想吐,痛,痛……他满嘴都是润滑液的味道,他浑身僵硬。光学镜后面的什么地方一阵刺痛,浑浊的紫色淹没了半个视野。

口腔最深处有一对传感节点;倒钩插进去的时候,他甚至不能尖叫。他的转换舱没有乱动;它们被扎穿了。

“现在你准备好了,”外科医生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威震天主人总是很忙,忙着处理……霸天虎的伟大计划,而你,很遗憾,我的‘长官’,多么微不足道啊……不得不服从安排——我们都得服从安排,对吗?候审期间——如果能的话,我建议您反思自己的罪行,并且祈求主人尽快把你的审判提上日程。放轻松,小伙子,你瞧,我会为你数到三。现在,‘一’——”咔嗒。

世界消失无踪,地狱吞没了他。



紫色的霸天虎科学家一言不发,独眼打量着,评估着。紧旋抹去头盔上一滴不存在的渗出液。铁灰色的统治者高坐在面前,和他一起等待一个“专业意见”——威震天有时耐心不怎么富余,他们很快就会得到答案的。紧旋不确定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回答;他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名叫“震荡波”的怪物。

“火种舱手术具有风险,但我的技术可以克服。”六角形面孔转向他们的主人,“我可以制造通过火种本身独立供能的微型控制器对目标个体的火种信号进行屏蔽;我可以应用最新的近场干扰技术破坏火种信号传输、干预信息串流,刺激强化指定的情绪写入火种。只是威震天陛下,我不认为在红蜘蛛身上耗费这种程度的资源是符合逻辑的。我的计算结果显示选择一名新的指挥官成本更低。”

说服震荡波总是比震荡波真的动手更花时间,显然威震天也是这么想的。散热器轰响了一阵,霸天虎首领慢慢举起手指按住通讯终端。

戴面罩的深蓝色赛博坦人对这种私下交流没有发表意见,紧旋也只是把躬鞠得更深了些:他知道自己是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每个霸天虎都知道没有任何事瞒得住声波。

“这是……符合逻辑的。”首席科学家深思熟虑地出声发表他们的沟通结论,“我会尽快着手准备为红蜘蛛进行火种舱外科手术,威震天阁下。”被震荡波盯着的感觉很不自在,紧旋不知道威震天是否也有同感。

“患者的机体需要进行冷却以便于安全地接受改造,主人。”紧旋抬起头,“依照您的吩咐,主人……候审期间他的疗程仍然按计划进行。四个完整赛博坦日持续强电流神经节点刺激治疗对他的意志产生了理想的影响,相比之前,患者配合的意愿有所提高……”他紧张地啃咬着嘴唇,“如果震荡波博士需要,我会为他进行……弱酸性循环管线透析疗法,过滤电击产生的能量液杂质和为他降温,主人,这会比低温橱更有效率,而且会让患者的机体更容易吸收镇痛剂。”至少就他所知,能量管内壁溶掉一层皮后,任何药剂都会变得易于吸收。“……这是块硬金属,主人……我会竭尽全力,竭尽全力。”

霸天虎首领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至少震荡波也不得不鞠躬——外科医生苦涩地想。

“一块‘硬金属’,紧旋?”私人通讯,来自——活塞环钳的两腿险些擅自立正。

“他……自视甚高,我的主人。”紧旋确保自己发过去的每一个字都在行礼。

“或许。”理智告诉他,装作无事地离开才是主人的意愿,“但他不是。他将会熔化、按照我的意志重铸成型——很快,而且他会心存感激,他会的。无论是否承认。”一丝满怀信心的微笑……或许吧。紧旋加快脚步,几乎小跑起来。

关于威震天的意志……他可不想被谁听见自己的芯声。


15(下)完
时2017年11月30日19:00

注释:
夹子:紧旋的次形态是一把活塞环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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