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W/G1】What you choose to be 18(上)【Skyfire×Starscream】

写在最先:

因为拖太久再加上爆字数的原因,总觉得还是先发出来比较好,因此把18节断成两部分了

小红的黑枪技能发动!然而并没有成功,威威残血反杀!

闹闹:一家人要紧是齐齐整整,尖叫鬼肯定不会有事儿哒~

【肢体残缺预警】

【暴力行为预警】



以下正文:

What you choose to be【DW/G1】

Skyfire×Starscream


——The long, long fall——

18上

燃烧的月卫要塞几乎有点儿像青丘,红蜘蛛漠不关心地想,机翼顺势劈开夜空。他翻滚,激光炮凶险地擦身而过,蒸发了几道熏黑的红白涂层,他听见喷火的钢铁堡垒在稀薄的黑暗中无声地咆哮。但是通讯频道里威震天的怒吼震耳欲聋,他的主人正在质问他为什么还不投弹——当英勇的霸天虎地面部队跟随首领冲锋陷阵时,飞行部队却服从贪生怕死的红蜘蛛,敷衍了事地用他们的小机炮给汽车人挠痒痒。红蜘蛛用早就想好的托辞去哄,不出所料地得到了更多威胁。

“闭嘴,红蜘蛛,我听够了你的诡辩!”威震天用了扩音通讯,爆炸与哀嚎为他的愤怒伴奏,“你和你愚蠢的残党立刻滚上前线全力以赴地执行轰炸任务,否则我保证会给你好好地上一堂——”金属扭曲碎裂的噪音,伴随着一丝略带恶芯的滑腻感,“——你更换全身的零件也忘不了的课!我会把教训一拳一拳砸进你的火种里,就像——”某个倒霉蛋头颈管线崩断的脆响——

“是,强大的威震天主人,当然!”火种舱一阵灼痛,飞行者又打了个滚,甩掉几乎冲口而出的哀鸣,“马上就做,我只是在……”逻辑模块适时地戳了戳他,“我立刻下令让飞行部队爆破炮塔,不……不惜一切代价,如您所愿!”这是在送死,但攻打月卫二本身就是送死。他接入指挥通讯,尖叫着——就像他浑身滚烫的装甲——下令飞行部队冲锋。一门追踪炮试图锁定他,他扎进烟柱——什么也看不见,风道里瞬间灌满恶臭——真难受,而且他会被熏得漆黑,从里到外;他恨浓烟。

“闹翻天?”他挣扎着,他得爬升,可这片烟幕太窄,他必须……“闹翻天!回答我你这个小蠢炉渣!”

“干什么,尖叫鬼!”涉及头脑不太灵光的相关内容,紫黑相间——他这颜色倒是不怕烟熏,红蜘蛛不无嫉妒地想道——的游击兵立刻吼了回去,“我和TC要下去找乐子,你别想再逼着我们跟其他人一样东躲西藏地……”

“你他渣想干点儿英勇的事儿,”红蜘蛛恼怒地打断他,“也最好照我的命令来!”火星越来越多,他在发热——更热了,真难受,下面就是火焰,他必须……“摧毁这门追踪炮,”他把坐标杵进僚机的脑子里,“现在!我不管你用什么方……”

从传送的嗡嗡声、惊叫和爆破声推测,闹翻天肯定是故意学威震天打开的扩音通讯。红蜘蛛在芯里揉了揉不存在的太阳穴,机腹擦着火苗拐出藏身之处,一路上拼命排着废气。

“成了,头儿!”闹翻天变回主形态,站在平台上挥舞胳膊,语调中难掩兴奋。

“别像个傻子似的。”红蜘蛛落在他旁边,这片区域已经清理了。他指挥其他几个轰炸线上的小队谨慎投弹。

“普神啊,尖叫鬼,你真臭!”闹翻天厌恶地蹦到一边,“而且浑身黑烟!你又脏又臭!”

“我他渣不是来选美的。”红蜘蛛瞪了他一眼。他强忍着不去看自己。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天蓝色僚机降落到他们身边,闹翻天立即黏过去,“我不相信。TC,你看他。”

“威震天陛下和地面部队已经到达主指挥塔,”被称为TC的僚机面无表情地汇报,以期从气急败坏的长机手里全身而退。“他希望我们……”

“我他渣知道威震天想要什么。”能量炮织成的光网在他们头顶撒开,红蜘蛛强迫自己别去看它网住的几朵绽放的火球。惊天雷和闹翻天什么都不懂;而他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在抹干净自己够得着的每一块曾经白色的装甲上。

“我们去看看,”红蜘蛛眯起光学镜,甩甩手放弃了,“主指挥塔防御炮塔已经被破坏了,我们可以安全地飞到附近进行侦查。”

“我们的战士以火种作为代价炸毁了那些塔。”惊天雷不悦地喃喃自语。

“是【我的】战士。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红蜘蛛变形腾空,“这是为了霸天虎大业。‘威震天陛下’会理解的。”

“你不该让他们被炸成碎片,”闹翻天抱怨着跟上,“你太蠢了,尖叫鬼。你本该保住他们的性命,我昨天才和他们一起喝过能……”

“闭嘴,闹翻天,”曾经红白相间的锥形战斗机低吼,“你要是想活到明天坐在休息区喝你那见鬼的能量,现在就该感到庆幸被派到那儿的不是你。”

“我会传送,”闹翻天不服气地吼回去,“我会回来的,我不会像他们那样死在那儿。我现在就去炸一个。”

“你敢!?你这不会飞的蠢蛋,”红蜘蛛翻身躲过一根细细的光柱,“要是你把自己蠢死在了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上,挨威震天拳头的可是我。”他简单地下了一道指令,紫黑涂装的僚机在闪光中消失了。

“威震天陛下惩罚你是因为你老是失败,”几纳秒后,闹翻天重新出现,“而且你老是给威震天陛下捣乱。这有什么用?”他扔掉手里的破炮管,翻身变回载具形态,“威震天陛下什么都知道,你不会成功的。而他会狠狠地揍你,揍得你……”

“闭嘴,闹翻天。”

他们到了。遍体鳞伤的主指挥塔仍然屹立,如同月卫要塞的墓碑,金属墙壁千疮百孔地映着四周的火和烟,霸天虎的双翼掠过那些伤痕,锐利得像在尖叫。红蜘蛛倾斜机身绕着它盘旋——起到主要承重作用的机械结构暴露在外多亏了整整十队飞行战士们的牺牲精神——他飞得更低,掠过一地模糊的尸身,瞧啊,那些防御炮塔全没了,瞧那些挂在破洞上的尸体,灰色的,有的有翅膀——僚机们如影随形,他听见惊天雷皱起眉头。图形信息处理器在机腹深处嗡嗡响,红蜘蛛用红色在指挥塔苍白的全息图上标出轰炸点,确认发送。

“你确定吗,红蜘蛛?”惊天雷表达顾虑,“威震天陛下和陆行部队还在里面。”

“他想刺杀威震天陛下!”闹翻天大呼小叫,“TC,你知道尖叫鬼就是想跟威震天陛下对着干,他一直都这样儿!”

“闭嘴,闹翻天,”红蜘蛛嘶嘶低吼,“你的嘴和你的脑模块每一个都比另一个还蠢!你根本不明白……”

“我觉得红蜘蛛的意思是你可以传送到那里面,把威震天陛下带出来,”惊天雷不确定用视觉传感器瞥了一眼红蜘蛛的背影,“你能吗,闹子?”

“我当然能!”紫黑色飞行者振奋地抢着说,“你真是个天才,TC!快告诉我威震天陛下在哪儿,尖叫鬼,我这就能……”

“不。”红蜘蛛平静地答道,“我不知道威震天在哪儿。我不在乎。我们要轰炸指挥塔。”

僚机们太吃惊了,为了表达情绪,他们变回主形态悬在半空瞪着他们的长官;在这个过程中闹翻天还撞在了惊天雷翅膀上。

“为什么?我不明白。”

“变回去,你们两个傻瓜。”红蜘蛛板着脸飘在他们对面,“你们得照我的命令来。”

“他就是想杀了威震天陛下!我早说过了他就是想杀威震天陛下!他想毁了霸天虎,尖叫鬼疯了,TC,我们得——”

“闭嘴你这蠢货!”红蜘蛛的拳头跟着怒吼一起打在闹翻天脸上,“你们两个蠢货,这是我们最重要的机会!威震天,”他的手找到了闹翻天的脖颈,他摸到了那些管线——主能量传输管;神经信号传导主线——“威震天会毁了一切,他会杀死我们所有人,所有飞行者——”闹翻天太害怕了,他忘了自己还能传送,他们一起下坠,下坠,“他不在乎!威震天他渣的才不在乎你的烂命!是【威震天】下令让我的部队去死!他现在会飞了,他容忍不了有人比他飞得更高——他害怕我们!他都告诉我了,他不会给我们任何东西,他只会——”闹翻天在咳嗽,他挣扎,他在哆嗦,他就连咳嗽声都带上了哭腔,“——威震天必须死!威震天无法领导飞行者!霸天虎——不——需要——威震天!”惊天雷大喊大叫,就在他们两个上面,惊天雷不敢开火他怕闹翻天被打成碎片,红蜘蛛告诉过他开火会把闹翻天也打成碎片。

“你……”他的指尖抠得太深,闹翻天的光学镜接触不良,滋滋闪烁,“你疯……叫……”

“找我说的去做,你们两个,”惊天雷追不上他,但惊天雷能听见他在通讯频道里咆哮,“服从我。威震天或许会惩罚你们,但那要等他活下来才行,而我现在就能杀了你们。”继续压住这根导线,压住这根线,闹翻天就无法发动他的能力——即便他想起来了也不能。

“你无法同时战胜我们两个,你不能。”惊天雷追逐着,他不敢开枪。红蜘蛛回之以冷笑。

“试试看。”红蜘蛛咬牙切齿,“或许我能让闹翻天残废,永远的,就现在!”

“我……我帮你!尖叫……红蜘蛛!”闹翻天哭喊,“我听你的!你是……老大!救……求你……”

红蜘蛛等惊天雷已经朝金属高塔扔光所有鱼雷才松手。

“我在你的头盔下面安了个微型炸弹,”红蜘蛛冷漠地变形为战斗机,“干你该干的活儿,蠢翻天,否则我就让你看见自己的头盔后盖儿长什么样。”

“我听你的,尖叫鬼。”闹翻天的嗓子还有点儿哑;愧疚从红白相间的机壳下面一闪而逝。“但是你下令让我们的弟兄去死的,不是威震天陛下。”热追踪导弹扑向主指挥塔。

“我们应该留下它——不是因为威震天,”惊天雷急忙补上,“它能控制轨道炮,威震……威震天说轨道炮对霸天虎有价值。”

“轨道炮只能把赛博坦的城市变成一堆熔化的碎渣,”红蜘蛛哼了一声,“你能住在熔渣里吗?霸天虎想统治一星球的熔渣吗?威震天是个蠢货。”他又投下几颗飞弹。钢铁高塔危险地倾斜、冒着火震颤。

“红蜘蛛,外面发生了什么!?向我汇报,你这蠢货!”威震天的怒号几乎立即响彻红蜘蛛的脑模块,“红蜘蛛!”

“‘霸天虎万岁’,”红蜘蛛有条不紊地清空弹仓,“‘霸天虎万岁’,威震天‘陛下’。你的牺牲将被记住,我保证。”他切断了通讯,把铁灰色暴君最后的咆哮关在铁壁的另一面,翻身绕过喷出的又一股滚烫浓烟。

他们开始盘旋。红蜘蛛召唤飞行部队——【他的】部队——召唤他们当中还能飞的每一个从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来到这里,加入他们。他们盘旋着,他们等待着。

飞行者们会来的——当然,他们需要一点儿时间;但他们会来的。

“这不管用,”闹翻天小声说,“塔还立着,这不行。威震天陛下还活着,他会出来的,他会杀了我们所有人,他会……”

“我早有准备。闹翻天,”红蜘蛛飞着,他倾斜的、熏黑的翅膀在夜空中似乎残缺不全,“我需要你。到这儿来。”他变形,他朝紫黑相间的飞行者伸出手,后者犹豫了几纳秒才凑上去。

“你又要干什么?这是什么?”闹翻天拧着眉头看自己刚收到的数字,“这又是什么?”他盯着手里发光的圆柱。

“每座指挥塔都有一个主能量源,”红蜘蛛眯起光学镜,“传送到这个坐标,你会看到主反应堆。有根拉杆,”他又发送了一组图片,“和这个差不多。拉下它,把弹出的反应棒换成这个,重新放回去。连锁反应彻底失控前,你有大概五纳秒的时间离开那儿。”

“你怎么知道这个?”惊天雷偷听了他们的对话。

“火翼比你们想象中的还信任我。”红蜘蛛挤出一丝笑容,“够了,快去吧,闹子,现在就去——威震天正从别处赶过去,可能是想关掉它。”

“我可能会死,你这是要我送死。”闹翻天苦着脸把密封反应棒塞进子空间。

“我对你有信心,小傻子,”红蜘蛛试着去拍他的肩甲,僚机躲开了,“今晚的能量块还没领,你不会死在什么地方的。在我充电床底板上用金属胶带贴了一包能量糖;等我们回去,都是你的。”

“真的?”黑色飞行者兴奋地睁大光学镜,“你可别想赖帐,尖叫鬼!你等着!”他在一片紫色中消失了。

惊天雷停在他身边。

“这需要多久?把那东西换进去。”

“你问这个干吗?”红蜘蛛瞥了他一眼,“要不了多久,除非操作员特别笨,比如像闹翻天那样……”

“要是他没出来,我就打爆你的脑袋,红蜘蛛。我会的。”后脑勺杵上了什么东西,他想笑。他忍住了。

“我知道。现在我们最好往后撤,惊天雷。爆炸半径可不小。”

“等闹子出来。”那东西用力杵了一下。

“随便你,”叛徒头子耸耸肩甲,“他这不是来了吗?”他们一人一把拽住手舞足蹈出现在头顶上的同伴冲向夜幕另一端,热浪啃着他们的背和翅膀,直到双脚开始疼痛,他们才想起自己还能变形。

他们刚好躲开,谁也没往后看。

“他看见我了!他看见我了,威震天!他也在那儿……他,”闹翻天语无伦次,“他和其他人,我先到了然后他们进来了然后……”他在发抖,红蜘蛛搂住他的一边肩甲,惊天雷搂住另一边,“威震天陛下很生气,他朝我大吼大叫,问我在那儿干什么,我……”他压下哭腔,抬头第二十次瞥了瞥巨型焦坑中间的一小堆建筑残骸,“我说……我说我很……‘我很抱歉’……”他嗓门越来越小;红蜘蛛攥着他的肩甲、把他转向自己:深色的面孔上那对光学镜闪着狂热的红光。

“成了吗?你做了吗!?”他嘶哑地尖叫。

“我一直待到那个大东西开始变色……”闹翻天抽搐着点头,“你弄疼我了,尖叫鬼!”他开始扭动,红蜘蛛放松抓握,允许他钻进蓝色僚机的怀抱里。他们一起降落时,惊天雷一直瞪着他。

飞行者们陆续抵达,他们敬畏地望着曾经是月卫二指挥中心的东西,小心翼翼地落在稍远一点儿的地方。他们鲜红的、暗红的光学镜转向三名迎接者,最终一个接一个,他们全都盯着红蜘蛛。

霸天虎空军指挥官深深地换了一口气。

“威震天……”他的声音发抖了吗?红蜘蛛在任何时候都不该发抖。“……威震天已经倒下了(*Megatron has fallen)。很显然,月卫二的主指挥塔能量反应堆爆炸破坏了这栋建筑,而他……”他该笑吗?“……他没能活过这场不幸的意外。”

一阵疑虑的微风拂过四周的死寂,随后是细不可闻的铿锵声——他们想见证一下;让他们看吧,红蜘蛛漠不关心地站着不动,没必要命令谁立正,每个看到废墟的炉渣都会对此深信不疑,他们凑得越近,就越深信不疑。

“我知道,这让我们当中的许多人感到难以置信。甚至,”他举起双手,就像有几个火种等待他安抚,“这对我们,‘游击军’,他的精英卫队,他最信任的空中力量来说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闹翻天没扮鬼脸——很好;或许他还相信自己的头盔后盖里面夹着一块爆炸芯片——抱歉,闹子,等我们回去,我保证帮你把那块墙皮拿出来;“我们就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我们本计划对威震天陛下施以援助。爆炸发生得很突然,我们只能勉强保住自己的性命。我们……衷心地向普神祈祷,威震天陛下在最后的时刻没有忍受太多痛苦。还有与他共同突进的轮……陆军战友们,当然。”最好他们都被高热蒸发了,从脑模块到火种舱,最好如此。“假以时日,我们将为他们哀悼。

“我们将熔炼每一名敌人肮脏的残躯、烧灼他们、锻造他们、直到他们变得纯净。我们将用这些重生的材料铸成丰碑,记述霸天虎军队的丰功伟绩;我们将用华美的陵墓与塑像纪念霸天虎战士们的英勇。所有汽车人,他们丑陋的头颅将被焊在地板上供人践踏——供【真正的】赛博坦人,【我们】——因为他们胆敢熄灭霸天虎战士的火种。”他停了一会儿,他听到那些残破的、疲惫不堪的外壳下面火种燃烧着;他能看到那些行将就木的蓝焰上腾起的、希望的烟。

“总有一天,我们会的,但不是现在。还不到时候,我的飞行者战士们,我的伙伴们,我的【兄弟们】——因为汽车人仍然拒绝将霸天虎应得的世界交还我们所有,因为赛博坦仍回荡着他们嘈杂的引擎发动声,现在我们必须战斗,虽然总有一天,永远的胜利将归于我们。到那时,我们将欢庆,我们将哀悼,我们将建设崭新的赛博坦——我向你们承诺(*I give you my words)。

“威震天陛下给了霸天虎一个开端,他不完美,而我们无法选择一项事业的起点。现在,我……”他不知道,他想他应该……他不知道,可是飞行者的光学镜盯着他,像锈海红色的波涛将他淹没,他……“我,红蜘蛛,”吸气,排气,吸气,“……威震天的副官,霸天虎空军总指挥官,我将……”可这不对,他只不过想……

飞行者们盯着他。惊天雷盯着他。闹翻天盯着他。红蜘蛛望向金属月亮锋利的地平线——锋利,泛着炽热的白光,阿尔法星就要升起了——太静了,月卫二没有风,爆炸的残烟笔直地伸向星天。吸气。排气。吸气。

“我,红蜘蛛,霸天虎空军总指挥官——是我发掘了你们,是我训练了你们,我尽我所能地从威震天的专断中拯救你们的性命——我规避那些不必要的牺牲,我让你们投下的每一颗飞弹都有价值——现在,我将领导霸天虎。霸天虎铁翼的阴影将在每一颗敌人的火种上烙下恐惧,而我们将飞向胜利!”

阿尔法星就要升起了。

红蜘蛛数着火种在胸甲下跳动的节律,等待着——轻蔑的哄笑声?仇恨的火炮?他不确定,他不知道……他们站着,等待着,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或许威震天会噩梦般降临,毫发无伤,将红蜘蛛扯成碎片。红蜘蛛在窃窃私语声中攥紧拳头。

闹翻天第一个举起手臂。

“红蜘蛛万岁,”他的嗓音有点哑,可能是先前吸入的烟,或是月卫二太冷、影响了他的发声器线路,“红蜘蛛万岁,”他的手不再发抖了,“红蜘蛛万岁,”他抬起头,“红蜘蛛万岁!”

“红蜘蛛万岁!”他们抬起头。

“红蜘蛛万岁!”阿尔法星光爬上他们的翅膀。

“红蜘蛛万岁!”他们的臂甲上燃烧着白光。

“红蜘蛛万岁!”他嗅到了狂热,“红蜘蛛万岁!”狂热泛起火红,“红蜘蛛万岁!”他们的声音化作浪潮,怒吼着扑向他熏黑的机身,“红蜘蛛万岁!”他们挥舞的手臂撕扯他的精神,他们脸上的忠诚如此狰狞,“红蜘蛛万岁!”

他环顾四周,他想从这片扭曲的洪流中找到礁石——嘲讽他的闹翻天,一脸犹豫的惊天雷——这出乎他的预料,他不知道……他想要……他只是……

“红蜘蛛万岁!”他们在哪儿呢?他的【现实】在哪儿?他的逻辑模块滑了一跤,他按动通讯器,他知道他的声音能找到他们,无论他们在哪儿……他张开嘴,他呛了一口,他扑腾机翼和手脚,呼喊声拍打他,推他,将他抛上虚空,搂住他的肩甲将他按入深渊,它们翻卷过来,它们淹没了天空,一模一样的面孔,一模一样的疯狂,他不能……

他后退了半步,他猜现在他应该露出笑容,或者他应该加入他们,一起高呼万岁——不管这个“红蜘蛛”到底是谁,去他渣的。

“红蜘蛛万岁!”他试着咧嘴,“红蜘蛛万岁!”他往后退了一点儿,为了能看到每一个飞行者;“红蜘蛛万岁!”他试着站得更直。现在陆行者们也赶到了,没人给他们发信息,普神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过来的,或许他们是听见了声音,虽然月卫二的大气如此稀薄。他们目瞪口呆地站着……趴着,用他们肮脏的履带和丑陋的轮子,他们像一堆堆垃圾、脑壳里装满叮当作响的螺丝钉,不过他们会加入进来的。他们最终会的。红蜘蛛眯起光学镜。

天火站在第一排,他逆光中的黑色身躯投下一大块影子,长长的,几乎触及红蜘蛛的脚尖,他站在那儿,望着他红白相间的小家伙,他沉默着。阿尔法星太亮了他看不清天火的脸。

霸天虎飞行者打了个哆嗦,吞下险些浮现的笑容。

没人看他。所有人都面朝废墟中央某个光辉的幻象——或许不够光辉,但总比废墟本身好。他朝他的天火伸出手想抓住他近乎透明的机身,他试着说出他的名字。没人会听见他。

但当熟悉的钳制在胫甲上收紧时,他的尖叫声还是扎破了欢呼。

“不……”他在死寂中颤抖,“不……不!不!”他尖啸,他踉跄着向前扑,他点燃了脚下的推进器,疼,他踢着,扭着,只是把他苏醒的噩梦拖出深坑,甚至帮它站稳,“你死了!我看见了!你死了!”它看起来的确像堆废料,它怎么可能还能运作呢?“这不可能……放开我!别碰我!”他踢着,踢那只还攥着他的残缺不全的手,踢他自己,“不!”他感觉不到痛,因此这很可能是做梦,是他运转紊乱的记忆中枢的又一次倒行逆施,是一股数据乱流,就像以前度过的每一个他能想得起来的夜循环。他被舞了半圈,他落地时听见自己的脊能量传输管破了。

噩梦的双眼燃烧着恨意,它眯起龟裂的光学镜,几块碎渣应声迸裂,它张开残破的嘴唇——他拼命尖叫,他不知道自己在哭喊些什么,他不想听——剧痛向前跨了一步——正踩在他变形了的腿上——俯身掐住他的咽喉;他的发声器绝望地沙沙响了几声。

“红蜘蛛……”不那不是他,他是……他是别的什么人,那不是他的名字,他的名字绝不会被人用如此憎恶的耳语钻入脑模块深处,他不是……“——红蜘蛛!”它咆哮,能量液飞沫溅在他脸上,“叛徒!”

疼,疼,他的头……他的身体真沉,太沉了就要被自己的重量坠得从脖子上脱落。他挣扎着哭叫了一声。他动不了。

“是你——”它咬牙切齿地低吼,“你想要谋杀我,用你愚蠢的脑瓜和粗劣的手段刺杀我威震天!”它的吼声震得他头颅内的每一粒芯片都嗡嗡作响,“我!威震天!霸天虎永远的领袖!赛博坦和宇宙的主人!你妄想用你腌臜的双手熄灭我的火种!永不!”是他,是威震天,威震天不可能还活着,但他……但他如假包换。“我威震天不可战胜!我威震天永不死亡!我永远不可能被一名卑鄙小人伤及,无论以什么方式!你,红蜘蛛,【永不】可能夺走【我的】霸天虎——你属于霸天虎的一部分,属于【我】!虽然你是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渣!”他的狂怒,他残忍的光学镜里的火光,他扭曲的半张脸,他凶蛮的双手,他浑身的装甲都烧焦了、破裂了……有些缺失了,他的霸天虎标记黯淡肮脏,少了一大片,准是跟着胸甲一道被炸飞了,他的不少机体管线都垂挂在外,纠缠着,勉强裹在合金骨架上,液压杆抽搐的动作暴露无遗。“你卑鄙无耻地谋杀了那几名与我共同进退的霸天虎战士,那些忠诚的——”他一瘸一拐地走向最近的一截断壁残垣。

“不……不……!”红蜘蛛知道什么等待着他,惊恐地瞪大光学镜,“不……!放……不!”能量液顺着看似完好的背甲内侧往下淌,他在不折断自己的条件下尽可能地扭动,双手绝望地抠抓坚不可摧的铁灰色臂甲上每一条可见的裂痕。

“——那些勇敢的,坚定的霸天虎同士!你杀了他们,为了你滑稽可笑的野心。你还试图欺骗更多……”他在扫视,一个接一个,机翼们在恐惧中低垂,一如他们的头颅。“……【我的】霸天虎战士,听听你自己,‘红蜘蛛万岁’……”熟悉的狞笑将他推向一阵破碎的噪音。飞行者短促的尖叫被剧痛砸断,一小股能量液涌出喉咙,他险些呕出自己的火种,“……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蠢。”重击……重击……他呛住了,他咳不出,他的头向一边歪,他的主能量摄入管道被挤得变形。蓝色的手臂滑落,他下线了一小会儿,他张开嘴,听见发声器濒死地咯咯响,光学镜被黑色的雪花覆盖。

“我应该当众把你一点点撕成碎片、踩进月球尘里。”电……瞧啊……电弧在他缺了一块的铁灰色头盔里跳着,跳……跳……“我将唾弃你的每一块残渣,因为你是如此令人恶芯,多看一眼都令人转换舱反流。”他漏液了,威震天破坏了他的好几根主要体液传输管,现在那些发光的混合液终于短路了体腔粒子隔离磁场。它们浸透他被砸裂的髋传动关节,从底盘护甲与下肢护甲的缝隙往外淌,顺着他勉强还算白色的双腿,几乎汇成涓涓溪流,不用看他也知道威震天冲这幅近乎淫秽的光景厌弃地皱起鼻子——至少是皱起他脸上还剩的那点儿鼻子。

轰响声……是威震天的散热组件,轰响声靠近了,威震天……凑近了。他感到威震的目光炙烤他的脸,他铅灰色的镀层因为恶毒的低语颤栗。威震天正对……红蜘蛛的脸,不是他的音频接收器……他的脸。

“求饶吧,”暴君嘶嘶地说,嗓音不比废墟燃烧的热风声更响,“向我求饶,红蜘蛛,用上你最卑贱的蠢相哀求我饶你一命。”飞行者精疲力尽地颤抖着,“像你以前那样大声哭嚎,我知道你还能喊的出来:用你所有叛徒跟班的火种换你的一条命——把你卑鄙的提议喊出来,因为你就是那么【想】的。拿出你所有的‘存货’向我乞求,我可以松开你,你能像以前那样满地打滚乱爬——就像你求我给你【再来一针】那样;你还有力气,我知道。”他呜咽了一声,“向我求饶,让每个人好好观赏你的丑态,如果你能令我满意……”失焦的光学镜闪动着……闪动着,“我或许会【开恩】。否则,我将你交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决定如何从你这块半死不活的废铁身上【找乐子】——”凑近……威震天凑得更近了……“你知道他们或许会怎么处置你。”……就像威震天准备吻他。

要不是正忙着,红蜘蛛或许会被自己逗笑。



威震天不信任红蜘蛛,从他对红蜘蛛第一次下令时就是如此。红蜘蛛记得每次自己从“检修台”上爬下来,他的霸天虎主人盯着他的眼神,那眼神让他刚穿上的护甲下面的每一簇管线刺痒。威震天总是亲自监督副官的“战前体检”工作进行情况,他知道红蜘蛛的脑模块表面有几道伤疤,他知道红蜘蛛的子空间里热追踪高爆集束能量弹都挤在他的哪些子空间缝隙里,清楚得能隔着他红白相间的合金外皮摸到,他知道他会飞的宠物略带韧性的弧形三角翼下面哪里是空洞,哪里又遍布神经、轻轻一捏就能让飞行者尖叫。威震天了解红蜘蛛的机体。

他还不够了解。红蜘蛛站在全息镜前,他没弄到麻醉射线,不过这不算问题,他已经快要习惯没有那东西了。排气扇轰响不止,声波不在基地,那个鬼鬼祟祟的偷窥狂碰巧被威震天派出去了,他得抓紧时机——别抖了,别再抖了这双愚蠢的手!

他已经搜索了足够多的医疗知识,他已经反复检阅了威震天监督和霸天虎机体扫描装置的操作日志,这是他唯一的办法,唯一的。

我可能会死,他盯着那张僵硬的脸——他的脸,或许,他不知道,他们全都长得一样,不是吗?——我可能会弄死自己,我可能会碰到什么重要管线,我可能会不小心短路我的脑袋,然后什么都……

拆他流水线的螺栓,他反正也没什么值得珍视的了,除了那些记忆组件深处的破烂儿。

冷静……你能做到,这不是个小手术,但你做得到,你早就拷贝了蓝图,接下来只不过是安装工作。拿起这个,把它放进嘴里,按那个按钮,放松……让它撑开你的口腔,你的面甲会沿着暗缝滑开就像外科手术指南上说的那样,看着全息镜,你能看到它如何放大你的脸。电流刺激不舒服,但它能开启你的上颚接缝,你能看见那些重要的神经传感纤维束在搏动,闪烁的冷光像有机生物身上的毒环——拆掉外面的甲片,小心地用那些镊子和螺丝锥拧松它们,拆掉它们……把“那样东西”拿出来,你花了好长时间才把它弄好,你蹲在街巷废墟的地窖里,你趴在坍塌的高塔碎块底下,你命令闹翻天替你把这些“霸天虎战场上的小惊喜”带回去,一次一块,你小心翼翼地不去想它们,直到今天。

今天你把它拼好了——别他渣自言自语了,红蜘蛛。这点儿疼痛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这是火翼中将留下的最后一点儿回忆……不,这是属于红蜘蛛的,【从一开始】这就是属于红蜘蛛一个人的。

他没弄到麻醉射线,他想象着威震天肩膀上熔化的大洞,几乎笑出声,拙劣的手术也不那么疼了。



除了聚能时发生装置产生的热量会让他痛得中央处理器喷火,这个新聚合炮几乎没有缺点。它那么隐蔽,威震天不会发现的,威震天是个傻瓜,他从来就没想过——红蜘蛛浑身发抖,红蜘蛛在威震天的手掌中歪着头因为威震天捏坏了他的合金颈椎骨骼。

他张开嘴,就像他准备哭叫——他一言不发地张开嘴,张开,张开……他似乎还没想好要先惨叫还是先哀鸣,他张开嘴,他哼唧了一声,他的下巴脱离固定槽,他的面颊绽开,神经束稀疏地裹着能量管和小型机械杆——威震天眯起光学镜,困惑从那对黯淡的红色晶片中掠过。

“你在搞什么鬼,红蜘蛛!?”缺了几节手指的黑色大手不悦地掐得更紧了——疼,太疼了,他想杀死我,我就要……别抱怨了,就快好了,就快好了,马上。

再也没有威震天,红蜘蛛胜利了,红蜘蛛自由了——马上,就是现在。

霸天虎首领差点儿错过他舌头上那段哑光炮口和那粒不起眼的小光点。

霸天虎主人咒骂一声,用最快的速度将手里的自杀型活体融合炮甩了出去,几乎与此同时,伴随着低沉的嗡鸣,世界撕裂了,白色的伤痕扎进每名幸存者的双眼。



痛极了……红蜘蛛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头昏目眩的噪点地狱深处爬上线的。这是哪儿……?他浑身都……他渣的,他的背,他的脖子……他的腹腔痛得像刚从里面引爆了一打强酸手榴弹,他……他的喉咙冒烟,满嘴都是能量液烤干的糊味,而且他……

他成了吗?

脑模块轰响着清醒过来。

【这次】他成了吗?威震天死了吗?威震天肯定死了,那他渣可是融合炮,比威震天炫耀过的自己胳膊上那根蠢笨的大黑筒更有效率、聚能强度更高的融合炮,红蜘蛛亲手改造的,原型是他的……“礼品”上那些破坏力更强的航炮。它们能蒸发十米厚的铬合金墙,区区威震天根本不在话下。

威震天以前总是威胁要拔掉红蜘蛛的舌头,他真应该付诸实践一次。

红蜘蛛瘫坐在地,挣扎着挺直疼痛难忍的腰杆,他咳着,咳着——烟味儿太恶芯,嘴里太烫,太疼,而且他觉得自己最好伪装一下笑容。威震天死了。肯定死了,这枚喉炮的口径不大,但他们太近了,不是吗?

威震天想把他抛出去,但是那一定太迟了,毕竟他们太近了,不是吗?

近得就像威震天要吻他。

他想笑,他疼得想拔掉自己的舌头,红蜘蛛跪在一圈凝视中央,咳得更响了。他应该给自己多剩一点儿能量,那样他就能一口蒸发掉半只威震天了——半只威震天和一颗红蜘蛛的脑袋,或许——但不管怎么说,就算还留着胳膊,一只没有头的威震天总不会……

“红——蜘——蛛——”那声音太可怕了,肯定是他的幻觉,肯定是。

必须是。

“不……”那些像是有什么特别高大的怪物正企图站起来的、杂乱的铿锵声也是吗?

“红——”漏电的滋滋声让发声器直接输出的空洞回响更难听了,“——蜘蛛!”尤其是咆哮声。

恐惧刚好够他连滚带爬地躲过愤怒的铁拳、窜进空中。曾经是黑色的指尖划过他的尾翼,在脏兮兮的表面挠出一道白痕。他能感觉到那双不对称的红眼狰狞地追随着他的身影——用它熏黑的那只和它半垂挂在氩化钢颧骨上的那颗。他听见熔化的面甲滴落在胸甲裂缝下裸露的电路上,呻吟着冷却下来。他听见阿尔法星炙烤着裸露的脑模块、电弧在上面扭动而几近红热的金属球正劈啪作响、褪回金色与银色。

他尖叫着。

“霸天虎,变形起飞!”他尖叫着,“击毁威震天!杀了他!”他尖叫着,“我是霸天虎的新领袖,我……”该死的月卫二没有多少大气层,否则单是脑模块表面形成的氧化外壳就足以让威震天停摆,“我命令你们:杀了他!”太痛了,他的机身哀嚎着要散架,管线再次绽裂,他能感觉到能量液顺着外装甲上的豁口洒落——飞得再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疼痛就追不上他,威震天快死了,威震天现在就要死了,阿尔法星刺眼地照耀着,快结束了,快结束了,杀死威震天,杀了他。

威震天朝逃窜的火焰扬起半张脸。

“霸天虎,”他的发声器空洞地响着,连噪音都带上了回声,“变形起飞。逮捕红蜘蛛——捉住这个叛徒,我会赦免你们这次的不忠行为。”

“不!!!”飞行者一个接一个升空,变形与尾焰喷射的巨响中飞行者撕心裂肺地尖啸,“你们是我的——我的士兵!杀了威震天!”他们都是飞行者,所有的飞行者都是……

推进器喷涌的烈焰包围着他。他飞得最好,但他受了伤,他太累了,而他们人多势众——机翼们环绕着他,飞舞着,那些机翼有的熏黑了,有的被击穿了,每一个都带有熟悉的紫色徽记,紫色徽记嘲弄地笑着。他翻滚,加速……折返;他想突围,他无处可去,机身巨痛难耐,抗议地劈啪作响、威胁要在空中解体,他尖叫着变形,逼迫过热扭曲的齿轮和滑槽工作——他染满能量液的尾翼打着旋脱落。

“惊天雷……”囚徒转向一架熟悉的蓝色机身,“帮帮我,惊天雷,让我走——”光学镜绝望地圆瞪着,“放我走,惊天雷,求你了,是我——我找到了你们,是我让你们……我们是兄弟,我,你,闹子……”他追逐着,嘶哑的哀求带上了哭腔,“我救过你们!你知道……”

惊天雷不是很聪明,但他明白该怎么伪装出一个小疏漏;红蜘蛛窜出去的时候差点撞烂他的左机翼。他理解飞行者为什么没在这当口道谢,虽然就算换个更合适的时候,长机也不可能道谢。不安冲散了包围圈,疲惫不堪的战斗机们蒙头转向,试着掉头去追,惊天雷加入他们的队列。

红蜘蛛飞不远了,惊天雷想,他丢了一部分尾翼,几乎无法在空中保持平衡——当然,他飞得很好,勉强弥补了这个缺陷。但是他能量不足,还被威震天狠狠揍了一顿,他肯定受了重伤不是吗?他快不行了,他的推进器断断续续地喷着火,他还没被追上仅仅是因为飞行者们不敢。

或许威震天陛下会亲自给他最后一击,他孤零零地挣扎在稀薄的月卫大气中央,正好给融合炮腾出地方。

热追踪导弹擦着尾翼掠过,惊天雷变形了,他站在空中目瞪口呆地注视火球吞没“前”长机的半个机体,直到有只手从后面伸过来使劲拍了拍他的肩甲。

“TC,我们得降落,”闹翻天哑着嗓子小声说,“威震天陛下要我们都降落。”

“你留了一发导弹。”蓝色的飞行者喃喃自语。

“尖叫鬼……”他难堪地停顿片刻,“尖叫鬼以前跟咱们说过无论发生了什么,一定要记得留一发炮弹。你忘了。”他们追上其他缓缓下降的战斗机。

“我忘了。”惊天雷艰涩地说。

“你这傻瓜。”闹翻天试着咧嘴笑,“不,我记得是因为他一边揍我一边让我背了好几遍。别看了,TC……”紫色的手掌落在惊天雷头盔侧面,小心地扳过他的脸,“别看他。威震天会杀了我们的,我们不能放他走,我们不能背叛威震天陛下。尖叫鬼不会有事儿的,他以前伤得比这个重多了,威震天陛下还是会叫人修好他。”他低头看了看地面,“尖叫鬼会回来的,他还会像以前那么讨厌,什么也不会改变。”

惊天雷盯着自己的脚尖,霸天虎首领跟闹翻天的对话他只听见了最后一点儿。

“干得漂亮,闹翻天,惊天雷。”威震天的声音轰响着,“你们像真正的霸天虎一样狡诈,像真正的霸天虎一样配合默契;这个叛徒接受惩罚的时候应该多想想你们的行为。”

这次,闹翻天没像以前那样立正站好、大声感激主人的赏识。

“我跟你说过,TC,”他发来内线,“尖叫鬼会活下来的,什么都不会改变。”



(18)上 完
2018/03/21-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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