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W/G1】What you choose to be 18(下)【Skyfire×Starscream】

写在最先:

于是What you choose to be的第二章The long, long fall终于完结了,剩下完结前的最后一章,也是最后一节。竟然拖了这么久十分惭愧。

到此为止,小红的生活算是跌入谷底了,而这才是他即将经历的900万年内战的开端

这一节有一段威红的拆拆,但是并不美味,只是提及

本来我觉得作为一篇天红文,威威也不爱红红,让威威日红红对威威太不公平了来着,然而小伙伴表示:

你这是给威威一块小蛋糕,威威好高兴,刚要吃,你破门而入:不许吃!今天不是你的生日,还好你没吃,否则对你太不公平了!

——所以就有了这段写了等于没写的拆

【暴力行为预警】

【肢体残缺预警】

【非自愿行为预警】

【一个威红嘿咻预警】



以下正文:

What you choose to be【DW/G1】

Skyfire×Starscream


——The long, long fall——

18下


“震荡波。”破坏大帝板着自己刚补好的脸。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挤满手术室的各色仪器与管线间,在单调的“嘀嘀”声中逡巡。

“威震天陛下。”霸天虎首席科学家面无表情地鞠身行礼,不过话说回来,要让他那张脸做出表情恐怕本身就颇有难度。

“你没有立即实现我的构想,”铁灰色头盔转向发出黄光的独眼,“你无法理解我的命令吗?还是你力有不逮?我很信任你,震荡波,鉴于你始终是一名忠诚的霸天虎,我要求来自你本人的解释。”

震荡波似乎早已做好长谈的准备,一名助手手捧托盘,无声地邀请霸天虎首领在刚推近的宽扶手椅上落座,自己则半跪一旁,为他斟满空杯。青丘佳酿的芬芳稍微软化了铁灰色面孔令人生畏的线条,威震天抬抬下巴,示意科学家在对面落座。震荡波已经擦掉了不久前右手上*(毕竟他只有右手能用)斑驳发亮的能量液,甚至还升起不透明粒子屏障,把手术台上那滩抽搐得令人生厌的“零件”隔开——他的科学家总是很有分寸,令人满意。

“开始。”威震天命令道。

“如您所愿。”他头侧的天线微微一转,“红蜘蛛的脑模块结构特殊,我检索过的青丘军品零部件信息库中没有任何相关数据。我对他的整个头部进行了结构性拆解分析,为了充分了解他的脑模块运作与头部管线的设计关系,我唤醒了他的意识:他现在醒着。”威震天试着将飞行者肩上绽开一朵蠕动的恐怖“金属花”这一想象赶出中央处理器;“根据现有的研究结果,除非使用破坏性措施,否则暂无可行的对红蜘蛛现有脑模块的拆分解决方案。从技术的层面上讲,我可以为红蜘蛛重新制作一颗标准量产型飞行军品脑模块,尽可能导入他记忆卷中的数据;”黄色独眼专注地盯着霸天虎共同的主人,连对方抿着嘴缓缓放下高淳的动作也没漏过,“根据我接到的命令,威震天陛下,你希望保留红蜘蛛目前的脑模块。”震荡波是他最好的科学家:聪明,忠诚,专注,即使对霸天虎而言也令人不寒而栗的残忍……只要没遭不可逾越的障碍(包括他那颗过于讲求效率的脑模块里偶尔冒出的奇怪念头)阻拦,他会严格执行威震天的命令。

在霸天虎首席科学官看来,把整颗脑袋拆成零碎后,手术对象挣扎着想表现出哭叫的模样和那些破碎的噪音显然太令人分心。考虑到威震天陛下或许希望如此,他没透露自己下线了红蜘蛛的发声模块。

“我当然……”那些零件和管线肯定每一片都完美地连接着另一片,震荡波不会轻率地切断或拧松任何不必要的接点,“我当然记得自己的命令。我禁止你擅自替换红蜘蛛的配件,我……”它们连在最细的神经传感导线上,每一根传动杆和电磁运动组件还在痛苦地微颤、挣扎……转换舱一阵翻腾,铁灰色胸膛随之轰响,威震天用抽气系统的120%运转压下不适。“我早就告知过你保留我的副官核心组件原装的原因和重要性。”红蜘蛛能听见他们吗?红蜘蛛没有尖叫,他总在尖叫是不是?这会儿他安静得令人转换舱反流。

“我了解,威震天陛下。”震荡波的声音毫无起伏,“由于结构和运行机制信息不足,红蜘蛛的脑模块无法像其他叛逆的霸天虎那样进行深层重新编程。为了实现你的需求,在不构成机械性损伤的条件下,我能够对他的学习组件进行部分功能限制。根据各项处理措施及可能导致的功能组件联动影响推算,我整理出这份可能导致的术后短期及长期副作用报告。”他递出数据板,威震天瞥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撰,抬起一根手指挡了回去。

“简短些,震荡波。*”

“我可以调整红蜘蛛的学习组件对所接收信息的分类及处理反馈,”赛博坦科学家动了动紫色的手指,“他将无法理解和储存指定分类以外的知识;白名单内信息不受影响。”

“很好。红蜘蛛是一名优秀的霸天虎战士,但他太容易分心。有时他的这种‘注意力不足’令他无法专注在霸天虎的最高利益上。一名专注于战术的霸天虎指挥官拥有太多额外技能是一种障碍——我命令你限制他对此之外一切知识技能的后天习得能力。当然,”霸天虎首领摩挲着下巴,“别把他弄成一个连行走说话都办不到的残废——出于我的仁慈,红蜘蛛能够保存一部分他已经掌握的知识和能力,这对于维持他作为霸天虎空军指挥官的工作效率来说已经足够了。”

“根据你的计划,威震天陛下,我将为红蜘蛛的逻辑芯片组及决策中枢添加熔断机制。一旦红蜘蛛尝试触及学习芯片限制的违规操作,他的逻辑和决策功能将会断路,维持脑模块基本运作的下级决策组件会随机生成一个低级解决方案。这将在最大程度限制他的行动,防止与本‘事故’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

“很好。”威震天吞下一大口高淳,挥开捧着细颈瓶凑近的助手。

“常规上红蜘蛛无法在不格式化脑模块数据的情况下停用或删除这组代码。”确切地说,是格式化他的表层脑模块——震荡波决定不对霸天虎首领提及这个细节;“代码将导致红蜘蛛无法取得进展,但不会使他停止尝试。”科学家告诫道。

“让他试,”威震天眯起光学镜,“我‘亲爱’的副官需要挣扎和惩罚来帮他发泄精力——这有助于帮他下定决心;他【需要】保持饥渴难耐,心满意足反而会磨平他的棱角。震荡波,我的副官一向不合逻辑,这正是我需要他的原因:没人能预估他的行为,无论是霸天虎还是汽车人,不过【我】将很确定他无法对我造成什么损伤。说到损伤,”威震天沉着脸放下高淳,“你对他装在自己嘴里的那个武器研究进展如何?”

“我拆卸了它,如您所愿,红蜘蛛无权私自对自己的机体进行改造。”明黄色的独眼闪了闪,“红蜘蛛使用的能量融合技术十分先进,假设他独立完成这种程度的武器设计是不合逻辑的。根据对红蜘蛛近期行动日志的查阅,符合逻辑的推测是他私自前往前青丘空军基地的经历与此有关。红蜘蛛可能获得了来自青丘驻军的科技作为改造自身的基础,并且销毁了相关证据。我已经拆解并优化了红蜘蛛仿造的聚能装置,将其中的技术用于升级您的融合炮,预期提升武器威力超过三个数量级。”

“很好,震荡波。一旦新融合炮完成测试,立刻送到我面前。”铁灰色的暴君抓起报告起身准备离开,震荡波举止得体地一直将他送到实验室门口,登上升降梯前,威震天阻止了进一步跟随。

“返回工作岗位,震荡波,”威震天转身,“你的时间有限,但我一向信任你的工作。当你处理完红蜘蛛,把他留在他的舱室,霸天虎开始实施下一步突袭计划前,我会亲自检验你的成果。”

“如你所愿,威震天陛下。”



重启光学镜之前,红蜘蛛一动不动地躺了好几个塞时,直到他确认不会再看见那颗冷酷的黄灯泡。手指下面熟悉的温暖和舒适的微电流曾经上百次哄他下线、沉入最负面信息储存库深处忍受几个赛博坦时的折磨;这儿确实是他的舱室。坐起来的时候他加倍地小心,就像他怕自己的脸散架、一片片掉在肩甲上——就像他在手术室上线时发现的那样。他花了一小会儿尖叫,这让他感觉稍微好些,至少他现在可以尖叫,而不是发声器被拆成一把滋滋响的花蕊伸出绽放的喉管。

他的头好好儿的。他摸了好几遍,脸上的每片零件都在原来的地方,他甚至还斗胆抠了几下——什么也没脱落;他的头盔摸上去光滑而完整——或许是个新头盔,又或许震荡波“好芯”地帮他抛光了焊接痕迹,红蜘蛛不确定哪种猜测更离谱。

不管怎样,他修好了我——威震天修好了我。他不可能准备处决我,否则根本没必要耗费这么多精力。我失败了,没错……

“失败”,他咂摸着这个苦涩的字眼。

但他修好了我,他以为我已经毫无威胁,被他吓怕了或者……他甚至把武器还给了我,而且没有安装任何爆炸芯片和限制代码。愚蠢的威震天,就像他的霸天虎一样蠢,这只不过是一次失败,失败永远不可能阻止红蜘蛛的仇恨……他会明白的。最终他会的。

蓝色的手指抚过崭新的炮管,他已经试过了,他的武器可以充能,他甚至朝墙角开了一枪,涌出的能量熟悉得令他火种深处漾起暖意。他滑下充电床,没费力气去检查门——肯定是被锁住了不是吗?关禁闭,老套的伎俩,红蜘蛛假装幽闭恐惧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威震天真的相信这会奏效。红蜘蛛耸耸肩甲。

就算红蜘蛛真的不想被关起来,基地那可怜巴巴的小锁,他只要几星秒就能拆开,瞧啊,他们甚至把他的数据板都留下了,从来就没费芯打开看看里面都写了什么吗?飞行者随手翻动着掌心里那块透明的晶片,熟练地解锁了上面的密码,他知道震荡波删除了自己储存的知识和技能指令,但他所要做的就是再记录一遍,然后制定新的策略,对于像他红蜘蛛这样的天才来说简单得就像……

这不可能。

他读过所有他保留的文献,所有说明书,所有的教材和论文,一切,他读过那么多遍,和他被信息串流从充电中唤醒的次数一样多,多得他用光学镜和高压电将它们蚀刻在学习组件最深处,比毒瘾造成的疼痛更深,他了解它们全部。这不可能。

他捏得太紧了,发光的文字绝望地眨了最后几次,永远地熄灭了。他盯着手指下密密麻麻的裂纹与碎屑,他在发抖,他捏得太紧了捏断了显像充能杆他才发现。这不可能。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盯着黑暗中的乱码——不是乱码,他知道它们有意义,他曾经掌握过,他知道它们曾经……他盯着,他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这可能是一组小的干扰代码,红蜘蛛会找到它的漏洞,会绕过它,然后这些抽动着从他的学习芯片组溜走、甚至拒绝留在记忆扇区中的文字就会像以前一样屈服于他。他从脑模块里盯着它们,盯着,他听见自己的液体冷却组件启动了,他的头在发烫,刺痛,就像他准备弄明白的是多元宇宙全部的真理而不是能量矿脉分布规律,机械设计理论,能量转换优化工程学,临床医疗外科工程学,地缘政治导论,近代历史卷宗,诗歌……

他站在碎片中间。满地黯淡的碎片洒着星星点点的能量液,有的来自微型储能管,有的来自他绽裂的指关节。

就像他站在星夜之中。他的发声器还有点儿疼。长方形的光斑躺在他脚边,被某具魁梧的人影啃掉一大半。

“休息得舒服吗?*”他头转得太快,几乎拧断自己的脖子。

“你,”发声器尚未冷却地沙沙作响,“你!”

一团尖啸的疯狂歇斯底里地扑上前,霸天虎首领早有准备,一把攥住最鲜艳的地方,大步跨向墙壁。猛撞的破碎和刺耳的刮擦声没能彻底阻止它手舞足蹈的挣扎,但它确实痛得僵了片刻;威震天腾出另一只手,漆黑的指节插入白色肩甲与躯干连接的缝隙,他摸到金属液压关节绷紧着,拼命试图旋得更紧,那些光滑的、涂满油腻腻的惰性润滑液的、没有喷漆的赤裸关节……卡住它,收紧手指比它拧得还要紧,往另一个方向拧直到它在疼痛和知晓自己下场所带来的恐惧中迟缓——

“啊!”铅灰色的面孔扭曲了,温热的能量液喷涌而出;他丢开扯断的手臂,向后摸向飞行者的背——

“不!”翅膀没多少向前弯折的空间,但飞行者挣扎得太厉害,蹬着墙,扭着,踢着,身躯带着翅膀转了半圈,裹着一阵电弧扇向他的脸。

“你走得太远了,”紧握——“你和你愚蠢的花招——”拉扯——“——红蜘蛛。”听说机翼传动关节和神经管连接着飞行者的火种舱,真是如此吗?

叛徒惨叫得变了调,他拽出一截扭曲的传动杆,然后又往外拽了几尺——这关节比他想象中的更深;几块残破的背甲滚落在地。他抓紧,拉扯——什么管线崩断的声音——拉扯。

翅膀比想象中的沉,他把它撇到一边儿。墙上那一大片喷溅能量液当中也有来自火种舱的吗?红蜘蛛在手中缩成一团,就连换气扇里吹出的风都在颤抖。

“你理应乞求宽恕,”他的语调缓和下来,近乎诱劝,“服从我的统治,就像一名霸天虎一样。”他凑近那张小脸,深色的面颊湿乎乎的,一股能量液从左光学镜下方泄漏,直渗进飞行者的颈部管线缝隙……

一阵疼痛穿透胫甲,紧接着是灼烧感——该死的小炉渣!战斗机那张邪佞的小脸疯狂地咧嘴笑着,眯着破损的光学镜,覆盖着斑驳能量液的腿竭力抬高,狠狠踹着——火焰喷出推进口,另一只手也爬上他铁灰色的臂甲。

“死!威震天!”他的发声器充满电流音,“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死!”他踢着,抬着他白色的腿,狞笑着,直到威震天踩断他的膝传动关节才开始哭叫,直到他可恶的腿褪成死气沉沉的灰色,加入到地板残肢的行列。威震天面无表情地换了一只手。

他挥着仅剩的拳头,有气无力地敲打着威震天的体侧;它也进了垃圾堆。然后是他的另一只翅膀。

他痉挛着,蠕动着,痛……太痛了,不,不……接下来是什么?他感到威震天掐住了他的颈关节,接下来是头吗?太痛了,他好冷,他害怕,他再也不能……

威震天的手指移动着,一点儿点儿往上爬,少了这么多“零件儿”红蜘蛛肯定比以前轻多了不是吗?威震天油腻腻的手指触到他的脸颊。那些油腻是他的,是他的,不只是他的……那些能量液怎么也洗不掉,不是吗?他颤抖着。

“你把一切弄得很艰难,红蜘蛛,”威震天听上去平芯静气,“我本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你本可以拥有许多。”太痛了,他看不清……他的光学镜供能管破了,能量液漏满了他的视觉组件腔,能量液漏了他一脸,他……

他本可以拥有青丘的。拥有青丘以及一切。

他的脖子要断了,太痛了,但是他全身都被折断了不是吗?

一切。

他抬起头。

感觉真轻啊……或许他在飞。又或许举起他的一定是个大家伙,是不是?

他的嘴唇颤动着,他张开嘴,或许有人会为此感到害怕的,即使只是一瞬间。

威震天盯着那两小排咀嚼零件嗑在自己的虎口上,啃着,滑着……他多花了几纳秒才确定红蜘蛛是在攻击他。

“红蜘蛛,”暴君凑近飞行者的音频接收器,“你不明白的一点在于,”电弧随着指尖抠挖喷出面甲缝隙,“你的一切所作所为……”收紧,那些细小的操纵杆和那些增压泵,收紧,啪嚓,啪嚓……他开始呻吟了,“……必须在得到我首肯的前提之下。”向下拉——他开始呻吟了,可他动不了,“你可以表现得愚不可及,”拽断那些脆弱的细管线,他在扭动可他动不了,他的光学镜哀求地转过来了,他破碎的那只和他灌满紫色液体的那只,“你可以一次次地失败,”一侧关节松脱了,“你可以成为我的副官、拿着一两条飞行士兵可怜的小命浪费,”他短促地尖叫了一声,“你甚至可以在背后朝我开枪——”那块U型的组合件终于落入黑色的掌心,“——只有在我说了‘是’的时候!”威震天咆哮着攥紧拳头,扭曲的下颌与金属舌头在难听的噪音中绞成一团,臂甲下液压泵与金属肌肉次第绷紧,他做得很慢——会快的,马上——他盯着飞行者的双眼,只要时机到了。

他拽了两把,第一把摧毁连着舌头的头颈次级供能管螺型接口,第二把连着神经管一次扯出来。威震天第一次看到整根的神经反馈系统子管线,它像是一只没肚子的金属蜘蛛,分叉的细腿每根末端都挂着一小点纯金做的感受片。他做得还算仔细,把整根线拖出红蜘蛛崩裂的胸腔后,卷了卷才抛在地上。红蜘蛛痛得下线了,威震天抽出指尖的电极伸进黑色头盔裂隙,帮他醒了过来。

“你累了,”他提着飞行者的一小半儿机身走向充电床,“疲惫让你愚蠢的脑模块更听不进任何东西,”本应带来舒适感的微电流撕咬着背上的断茬,“我宽宏大量地允许你休息,红蜘蛛。”疼,真疼啊……那是他的哀叫吗?“在你休息的时候……”那些空洞的呼啸和嘶哑的电流音是他痛苦的回声吗?他从闹翻天身边抱住那名穷追不舍的汽车人士兵……半张污浊的银白色面孔从喉管深处咆哮着——死,死!“……我会继续教育你,红蜘蛛。我会给你上一课,”不,不,别杀我!威震天压住他,威震天在触摸他,他不知道威震天在摸什么地方,他全身都疼,他不知道……“你保证永远不会忘记这一课,我亲爱的副官。”

他躺着不动,听见自己的座舱碎片被不耐烦地掏出去。内壁的金属比机身外面的薄,神经传感网络也更复杂些,被撕下来时感觉就像威震天在剥他的皮——如果他有皮的话;他以前从不知道原来那把没用的小破椅子居然在他体内扎根得那么深……他感觉自己快被剖成两片了,或许威震天就想这样。物理损伤信号转换感受器汇报过载,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如果这就是他的“死刑”,那他得说接下来负责打扫屋子的炉渣比他更倒霉。只要威震天能赶在那小撮芯片重启前完事儿。

他想念他的下巴。如果那玩意儿还在的话,他就能笑了。

黯淡的紫光照亮他们的脸,他僵住了。

“你需要被提醒,红蜘蛛。”施暴者朝他深处的光源伸出手,“看着它,红蜘蛛,看着你对霸天虎——你对我许下的诺言。”

他仰头尖叫,不在乎失去口腔的发声器听起来是否空洞得可怖。

“你的火种很美,”黑色的指尖描摹着烙印的形状,“比你剩下的所有部分都强。这是霸天虎赋予你的,你该心怀感激。”凹凸不平的发光霸天虎标记还带着过去熔融的焦痕,摸上去很烫——似乎比其他火种更烫,令人着迷。

“不……”小残骸哽咽着,“不……求求你……”如果他有手,他或许已经遮住了自己的脸,“求求你……”这没他想象中的痛,更多的是麻木,“住手……”麻木更让他恐惧,就像他的火种已经死了,威震天摸的是震荡波塞进去的赝品。

“把这当成对你的惩罚,”威震天拽掉了另一块护甲,红蜘蛛僵住了,“别尝试享受它,”油腻腻的手指尖紧扣火种舱外壳,“也别反抗。试着让自己记住,红蜘蛛——【我拥有你的一切】。”如果他能,他这会儿一定在发疯地挣扎,威震天能从他四肢根部残缺关节轴摆动的模样看出来。这恰好说明他威震天的决策是正确的——红蜘蛛迫切地需要这样一个教训。“此外,给我记住,红蜘蛛,如果你对我的霸天虎没用了——”

温热的油液浸透了他们,威震天低吼,他对这个支离破碎的叛徒毫无胃口,但他还是呻吟了,带着一丝芯底的厌恶感——是对红蜘蛛的:红蜘蛛的反应差强人意,像他以前为霸天虎(以及为他自己)做的一切那样差强人意,差强人意对威震天来说够了,虽然他还是对飞行者燃油那股“奢侈”的气味嗤之以鼻。

红蜘蛛尖叫着,尖叫着。他在发抖,他扭动,他尖叫着,不是朝威震天,而是朝自己的噩梦:朝威震天命令紧旋拧进他脑模块里的恐惧,朝自己光鲜护甲下残缺、渗漏、畸形的金属内脏,他仰着自己的半颗头颅,哀嚎声直接从喉管流出,像刮过隧道的风带着空洞的哨声。威震天用没在猥亵紫色火种的那只手抓紧他,手指陷进他失去了背甲的伤口缝隙,陷进去——他们飞行者的机翼传动关节很深;他可以继续深入,穿过断裂管线和电弧的帘幕,穿过脱臼的脊传动关节,直到触及火种舱的背面。红蜘蛛尖叫着不。



紧旋狞笑着,紧旋从机械水虎鱼池深处蹒跚着爬出来,红蜘蛛已经对他倾泻了所有的弹药,他像个电子幽灵似的毫发无伤,他比赛博坦最快的飞行者还快,他从背后抓住了他的逃犯。

“治疗时间到,长官。放轻松,别反抗,今天咱们还有好多计划。”剧痛抵住他饱受蹂躏的脆弱面板,他动不了——“放轻松,让它全都进去,你的态度不够端正,长官,今天我们继续进行矫正治疗。”不,不,不——高压电让他浑身痉挛,剧痛开始撕扯他,开始把他撕成两半——不,不,“记住痛苦,记住这才是它的本质,记住丑陋。”它在往里爬,就像它是某种活物,它伸出锋利的倒钩,用它们当作自己的上百只脚勾住他,钻进他的最深处,在伤口上留下伤口,它放电,它发热为了命令他张得更开好容纳它,可它太大了,太粗暴了,他不能……

白色的手臂拥抱着他,他蜷缩在温暖光滑的天蓝色座舱玻璃罩上就像他曾经做过无数次的那样,甚至还笑了几声为了某种彼此心知肚明的甜美的秘密……可这是不对的,这是耻辱,这是负担,看看你……看看你自己,给自己找一面全息镜或者摸摸你自己,摸摸那些横七竖八的裂口里泄漏的发光的油。他尖叫着,扭动着,他必须反抗,太痛了,太痛了,住手,住手。

他动不了,他被牢牢压住,痛苦让他的光学镜泛起紫色的雪花,黑雾充满镜片,他想挣扎,他太痛了,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他受伤了,他什么也看不见,黑暗中高悬着一对冷漠的光学镜,他无法分辨颜色,但他能猜到轻蔑的双唇怎样紧抿,他感到强脉冲像生锈的钻头刺穿他,刺穿他……不,不,住手,你弄疼我了,不,求求你别……什么东西插进他的胸膛,他的火种舱腾起紫色的火焰,焊枪炙烤着他,粗暴的手指挤压着他,他惨叫着,他听不懂自己在哭叫什么。

天火死了。就在他死之前,天火冷酷地折磨自己的伴侣,就在他死之前,因为天火不在乎,没人在乎。红蜘蛛死了,震荡波的烙印伸进他的胸膛,践踏他的火种,他太痛了,他死了,他听不见了,他记不清那些坐标上的数字,那是曾经活着的红蜘蛛的数字,来自青丘空军,来自青丘地质科研院的红蜘蛛,难得一见的天才,遥远的微笑,实验室户头上慷慨的数字,明晃晃的委任状,漂亮的新机身,他本可以拥有一切的。红蜘蛛肯定是死了,因为没有人的火种是紫色的,没有人。他被自己的惨叫声淹没。



这简直是发疯。

吊钩小心翼翼地跺了跺脚。他觉得冷,他已经关闭了散热系统,可他还在发抖,或许是因为半条走廊外红蜘蛛的哀嚎像锈海深夜的风冻透他的机身;或许是因为那声音过于刺耳,如同一把锉刀沿着他的脊梁往下锉着,磨着。他打了个寒噤。不远处站着声波,声波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声波怎么能忍受得了呢?

声波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听说最好别在声波附近胡思乱想,声波知道一切,而且声波从来不怕使用他知道的东西。

霸天虎情报官从护目镜后面瞅着他,微微偏着头,倚着墙的姿势近乎于悠闲。

声波有火种吗?——霸天虎医官没头没脑地想。

这太蠢了,他是个霸天虎,会修理胳膊腿儿和机壳儿底下那些杂碎之类的,从来就不是那些底层代码上写满道德废话和救死扶伤的医疗机当中的一员,他和其他霸天虎医官一样享受从治不好的残废身上往下拆零件儿的感觉。他不同情红蜘蛛。

这儿太冷了,肯定是通风管道的问题。红蜘蛛不知疲倦地尖叫,他老是那样儿不是吗?不管威震天陛下是不是在收拾他,他干嘛要那样儿呢?这对谁都一点儿好处也没有,而且吊钩已经不想再在维修台上看见他的碎样儿了。威震天陛下说没必要给红蜘蛛用麻醉射线因为红蜘蛛是自找的,红蜘蛛咬着下唇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或许他是动不了,而且一声不吭,或许只不过是发声器累了。吊钩讨厌红蜘蛛,每次红蜘蛛来过,屋里总会少点儿什么,虽然弄到新的也不难。

“快结束了。”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挖地虎惊讶地转过头。

声波走了,声波没有回答。吊钩也想走,但他仔细想了想,觉得声波或许是在要求他待在这儿。红蜘蛛又哀嚎了一声,比之前更响些,随后仿佛被堵住了般呜咽起来;吊钩抱紧臂甲,狠狠搓了几下。他真希望声波刚才能透露一句还有多久。



从各种意义上,这确实令人不快。威震天皱眉盯着充电床上抽搐不止的小半个赛博坦人:他躺在那儿,身上身下都一片狼藉,太虚弱了连自己的火种都藏不起来,又圆又暗的主能量摄入管道里几乎没有神经传感节点,只零星沾上了一点儿能量液。这一点儿意义也没有。或许留下他那条该死的舌头会好些,但他准会比现在贫得厉害。即使是威震天也没法儿同时得到一切。

不过红蜘蛛的一切都属于威震天;现在就连红蜘蛛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小叛徒的光学镜黯淡地闪动,茫然地对着墙上的某块地方,正是威震天把他的脑袋拖开、任凭他掉回床板上时他冲着的地方。霸天虎主人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冲动:或许他们应该火种融合,这样他就能知道红蜘蛛在想些什么了——而且红蜘蛛永远也别想从他手里逃走。

但是不,不。这不值得,“威震天的火种伴侣”这一身份应当赐给某个配得上的赛博坦人,而红蜘蛛?红蜘蛛永远别想跟威震天平起平坐,红蜘蛛最好自己待着,即使威震天都明白红蜘蛛应该自己待着。他变形的髋关节窝里,残存的腿部传动关节轴还在痉挛着,虚幻地踢蹬着,抵抗着……他还没从痛苦中恢复过来。

离开舱室前威震天曾想对他说几句什么,但是不——而且再也不,今天以及以后都别再有红蜘蛛了,威震天受够了。

他走着,红蜘蛛的声音和气味逐渐远离——不,远离的是他,红蜘蛛留在那儿,红蜘蛛的一切蜷缩在他紫色的霸天虎火种旁——到达走廊尽头的时候,吊钩对他鞠躬。

“威震天陛下。”

“修好他。”他乘升降机离开了。



(18)下 完
2019/01/02-17:13
The long, long fall章节完


注释:

对白1:In short, Shockwave. 
对白2:Resting comfort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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